小道童挣扎哭喊嗓子都哑了,几个道士想掉头回去救却又找不到趁手的武器,贸贸然冲上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那小道童顶多七八岁年纪,是城西道观收养的孤儿,褚信芳躲在后殿被发现的时候,这小孩子呀的一声掩住口,很羞怯乖巧的模样。眼看这孩子被越缠越紧脸色涨红,褚信芳热血上冲,那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从袖中握住阴沉木人,甩开左右,转头迎着那棵根系涌动的树冲了上去。
此时树的根系已经从地底拔出大半,这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树正应树大根深四个字,粗壮汹涌的根系向外铺展涌动,几乎铺满了整个后院。
褚信芳冲到一半,脚下青砖应声开裂,一条树根破土而出,绞住她的脚腕将她吊了起来,头上脚下悬在空中,褚信芳天旋地转,手一松,袖中阴沉木人差点掉落。
她后知后觉开始恐惧,眼泪差点滚滚而下,正在此刻,江雪溪的声音在她耳畔再度响起“用力挣扎”
褚信芳顿时剧烈挣扎起来,像条出水后即将窒息的鱼。
与此同时江雪溪借神识环顾四周“坚持一盏茶功夫。”
一盏茶的时间,足够师妹御剑而至了。
褚信芳眼泪差点掉下来,江雪溪接着道“咬破舌尖,朝缠住你的树枝喷血”
这棵树受过祭祀,虽然算不得正经仙神,但它本体和摆在神台上祭祀的神位有一定共通之处,相对比较忌讳血污。褚信芳的血肯定起不到多么大的作用,但至少有希望延缓一二。
褚信芳潸然泪下“我够不到啊啊啊啊”
她现在头上脚下吊在空中,还要不断用力挣扎以减缓树枝速度,根本没有办法一口血喷到缠绕着自己脚腕的树枝上。
江雪溪叹了口气,转眼望见整座道观里吵吵嚷嚷惊慌失措,已经闹翻了天,现在即使让褚信芳大声喊,其他人也未必听得到,
“阴沉木人”江雪溪不得不厉喝,才能确保褚信芳能听见,“抛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连廊外忽然跑进来一个焦急的身影。
是褚太守
太守府侍从护卫又急又怕地紧跟在后面,愣是没一个能拉住褚太守这个体魄寻常的文官。他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后院入口,一眼看见了被吊在半空中的褚信芳。
“信芳”
褚信芳正像条活鱼似的在空中挣扎,眼看就要羊入虎口,忽而听到父亲这一声凄厉嘶吼,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拼命投去一眼,眼泪哗啦落了下来。
她一只手还竭力扬起,想将阴沉木人抛上去,但头上脚下使得她脸颊涨的通红,呼吸异常困难,手腕都没了力气。她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滚,小声喊了声父亲。
江雪溪眼看她在这个紧急关头卸了力气,简直不知该作何评价,一时竟然失语,他经验再丰富,也顶不住褚信芳这时候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正要厉声呵斥惊醒她,一寸寸将褚信芳往上提的树枝却在这个时候顿住了。
褚太守跪倒在地,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楚怜小姐”
刹那间褚从周眼前时空仿佛倒转,透过悬吊在空中的女儿,他似乎看见了当年身穿大红嫁衣吊死在房中的楚怜。但那一刻,他最先想起的却不是楚怜最后的结局,而是他第一眼看见楚怜小姐的场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