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都是禁军守着,宋长瑛只能在裴端屋内拉上了屏风,叫人送来热水。
裴端本来发着烧,神智就有些昏沉,她进来做什么是完全不知,直到听见那方衣料摩挲,水声滴答时,才猛然转过头去。
室内只点了一盏烛火,暗淡柔和,又透过一层屏风,除了蒸腾的水汽便什么也看不见,却莫名显得潮热暧昧。
宋长瑛居然就这般,在他屋中脱衣洗浴
裴端脸上立即涨红了,咬牙羞恼道“你一个女子怎么这般不知礼数”
那厢动作停了,只听得到微弱的水声,宋长瑛才不急不慢道“公公虽不喜瑛娘,但瑛娘名义上也是公公的对食,便是民间的夫妻,如此并不算有违礼节。”
“而且公公也该擦一下身子的。”
她声音从屏风那边传来,裴端嗅到自己身上的怪味,面色难看“你让他们将热水送进来,咱家自己洗就是。”
两人同处一室,还隔着屏风,规规矩矩地各自擦洗,莫说什么寻常夫妻之礼,只尴尬得像陌生人。
裴端其余地方倒还好,膝盖却伤得很严重,磨掉了一层皮肉,周围肿胀得厉害。他怕疼得紧,也不敢洗,还是宋长瑛进来看见那还尚且沾着脏污的布条缠在膝盖,才坐在床榻边。
“这伤要洗干净的。”宋长瑛道“公公若是怕疼,瑛娘尽量轻点。”
裴端拒绝的话被堵在嗓子里说不出,只觉得又羞又恼,好像宋长瑛是知道他这般丢人,故意拿此话堵他的,裴端既然羞于承认,只好任由她动作。
布条是李长安临走前绑的,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棉布拆下来时,撕下来点软肉,宋长瑛嘴上说着会轻点,实则动作利落,半点不给人反应时间。裴端脸一瞬间苍白,冷汗淋淋地往下淌,差点没弹坐起来。
后面擦拭伤口的疼痛跟这个比,已经完全是两回事。裴端浑身失去力气,虚脱地仰躺在榻上,双眼逐渐聚焦在一缕晃动的乌发上,才勉强清醒。
她才刚沐浴完,一头长发只是简单地盘着,几缕还带着潮湿气息的头发垂下,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
裴端有些失神地想,他应该是同宋长瑛命中犯煞,不然每次怎么挨得近了,都不是什么好事又或许是每次只有他病了、受伤了甚至是要死了,宋长瑛那总是平等温和地看向身边所有人的眼睛,才会怜悯地多望他一些。
手头没有药,也出不得屋子,宋长瑛只简单处理了伤口的碎肉,将要包扎时,她忽然道“今夜恐怕要同公公睡在同一间屋子了。”
她应当无意的,温热的呼吸落在裴端肿胀敏感的伤口处。
未擦干的水滴也恰在此时顺着乌发滚落了下来,钻进了亵衣内。那水珠冰凉的,裴端弓着腰哆嗦了一下,呼吸也全然乱了,他拖着还未包扎好的腿向后挪动身子,同宋长瑛拉开了距离。
“瑛姑娘”
“嗯,瑛娘弄疼公公了么”宋长瑛疑惑他忽然古怪的反应。
裴端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终于深吸一口气,强压住乱跳的心脏,阴沉沉地威胁“离咱家远点,若是夜里敢碰到咱家,砍了你的手脚”
裴端屋里只有一张床榻,一床棉被,两人夜里自然也只能睡在一起。只是安静下来裴端浑身更疼,完全无法入睡。
一翻身,只见宋长瑛背对自己睡在外侧,从亵衣柔软的布料里露出一截纤长白皙的脖颈,许是今夜月色太好,竟然衬得那肌肤细腻莹润,活色生香。
呼吸声,也近在咫尺。
他同宋长瑛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