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三社的尪姨在家中住了一晚,第二天王文龙就将三社的长老送走,临走之时玛拉达鲁走了好远还悄悄回头望向王文龙,她对王文龙还真生出了一丝好感,如果王文龙松口两人说不定真能成。
玛拉达鲁毕竟是部落领袖,还出自男尊女卑的社会,她在儿女私情上也不会太过纠结。比如现在玛拉达鲁就决定不把自己和王文龙的关系说清,甚至故意制造模糊,以借助王文龙种痘的影响力来抬高自己的地位。
要不是玛拉达鲁确实没有丈夫,说不定她都会马上要个孩子,然后对外影射说是王文龙留的种。
有了三社的信任,三一教也得以深入台湾的内陆给许多原住民种痘,一边“施法”一边传教,以极快的速度将大陆上的宗教和文化向台湾岛土人之中灌输。
三一教本就儒释道无所不包,对于台湾岛的土人来说比原历史上的基督教好接受的多,不久之后就有许多土人村落入了三一教,并且直接将自己原本的信仰融入了三一教体系。
由于移民带来的瘟疫众多,特别是天花流行,岛上的原住民本来也就需要宗教的慰藉。
听说大员港的西拉雅族通过“建阳公”的帮助成功挺过了天花,不少岛上的原住民甚至直接拜起“建阳公”来。
事实上由于岛上的医生缺乏,种痘技术只在沿海实行再往台湾的内陆去,许多部落都没有接触过,反而“建阳公”信仰的传播速度比种痘技术的传播速度快得多。
百来年后,台湾岛已经得到相当大程度的开发,民俗研究者深入台湾岛内陆做田野调查时发现一些山中还未和外界接触的的土人部落。
当时研究者只有惊讶的发现这些部落在遇到疾病爆发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祭祀仪式。
这些祭祀开始的时候,祭司会穿上一种宽袍大袖、很像明代儒服的袍子。
接着祭司点起一盏油灯,将竹管套在灯芯上,然后会拿起一个磨的锋利的铁片或者干脆就是陶片,念念有词的在竹管套着的灯芯上撩两下,再用此陶片划开病人的手臂,然后将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坚果壳放在病人的手臂上。
病人全程闭目养神,满脸虔诚,似乎觉得做完这一套流程就能得到康复。
研究者好奇问这场祭祀请的“向”是谁等祭司说出所请神灵的名字,都不用翻译,研究者就听明白了,因为祭司说出的三字字正腔圆,正是闽南话里的“建阳公”。
研究人员进一步田野调查发现,这种仪式出现在许多台湾岛的高山族之中,事实上形成了一种遍布台湾高山族的“建阳公信仰”。
王文龙因为发明出一种医疗技术,而被原住民传扬,继而被更内陆的原住民当成神仙来拜,这种现象后来直接成为人类学研究中的一个典型案例,被称作“建阳公现象”。
当欧华宇坐船离开台湾的时候,王文龙也在大员见到了峰尾黄家的家主黄启祥。
峰尾黄家作为福建最有名的造船家族,虽然游走于各大势力之间,但是家主黄启祥却是一个颇有见识、且有立场的人物。
原历史上的郑芝龙集团,早在万历末年就已经崛起,当时的峰尾黄家虽然给郑芝龙集团造船,却只算是生意伙伴的关系。而当郑成功起兵反清之时,峰尾黄家的嫡系却毅然加入郑氏集团。
包括峰尾黄家后来给清军做造船官,也是等到施琅要收台湾,满清已经成为“正朔”黄家人材愿意以官方身份帮忙。
可见作为泉州有名的造船家族,峰尾黄家还是有一套基于儒家礼教的价值取向的。
而坐在王文龙眼前的黄启祥,也不全像个工匠,更像是个读过书的员外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