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文龙一家以及叶昼则商量着要把这盆摆在哪里才有利于风水之时,仆人跑进来说“老爷,苏州的刘公公拿帖子来见,人已经到门口了。”
叶昼则笑着说道“这刘成来的倒是快,多半是动了官船。建阳,见他么”
“又不是小姑娘,怕见人么”王文龙对仆人道“把人请到正厅,我马上就来。”
王文龙走入正厅,就见刘成在客座上端正坐着,手边还放了许多礼物。
他姿势标准的跟上班似的,且只坐了半个屁股,一见王文龙进屋,就如同座上有弹簧般的直接弹起。
“哎呀建阳公,前两日你回苏州也不曾走动,今日没先投帖就上门,是我不周到了。”
看着刘成满脸带笑的模样,王文龙点点头道“公公诸事繁忙,我便没去叨扰。”
“哎,”刘成自来熟的说道,“我一向尊敬建阳公这样的名士,是我要来见建阳公的才是。”
王文龙道“公公可带了国富论来”
刘成站起身将书函递过去道“带了带了。”
王文龙接过书函正要打开,刘成连忙先打开自己手边一个木匣说“我近日从歙州访来的一些文房,宝剑赠英雄,正好给建阳公这样的名士使用。”
一旁的叶昼则看他这殷勤的样子忍不住笑。
刘成从匣中拿出一方砚台递到王文龙面前“这是柯钟石的歙砚,我是个蠢人也不知真假,听说是好的便拿来了,还请建阳先生看看。”
柯寿孙,号钟石,元末明初最有名的制砚家之一,所刻石砚意境神藏,被时人称为集宋元古画、秦汉刀法之神髓,从明代初年就被文人所珍视。
王文龙道“我对古砚也不甚熟悉。”
倒是叶昼则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这刀法意境,的确有柯钟石枕石斋的水准。”
王文龙在这方面的审美水平也就一般,但他看着叶昼则拿起那古砚呵了一口气,瞬间便在砚池之中留下一片水雾,这可是夏天,瓷砖都没有这个效果,接着叶昼则又拿手指在自己呵气的地方一划,水渍瞬间润开,王文龙也明白啥叫名砚了。
这砚台如此细腻,就可以保证沾墨不损笔毫,而且导热不强,冬天时砚台中的墨汁也不容易结冰。
漂亮、好用,招人喜欢。
见王文龙对这砚台露出欣赏神色,刘成连忙又打开旁边一个木匣道“我还有一沓金粟山藏经纸。”
听到这名头王文龙不禁一惊“金粟笺”
叶昼则也一改无所谓神色,上来察看。
就见匣子之中静静躺着一沓六十厘米见方的大开黄纸,正面抄着经文,还有“金粟山藏经纸”的小红印。
王文龙也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张纸查看,他发现这纸十分细腻,且很厚,正面写字并不会透到背面,拿在手中有挺拓之感,纸面崭新光洁,完全想象不到这是六百多年前的纸张。
金粟山藏经纸是北宋时金粟寺专门制造来抄写大藏经的纸张,制造工艺已经不传,只知大抵是先用蜡泡过,还经过重压的工序,并且用药水浸染发黄。
这纸厚且重,但是又精细滑腻,更关键是久存不朽,放了几百年纸不烂不碎,且上面的字迹颜色都不带变的,从宋代就被人奉为写书法的上品。
最开始寺庙废弃的时候这些藏经纸还被当地百姓拿回去糊墙,但被发现好处之后就开始有人珍藏甚至偷盗,到六百年后金粟山藏经纸早就已经贵胜黄金。
祝枝山、董其昌都寻访过几张金粟笺,苦思冥想创作之后,小心翼翼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