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本书许多以前没有想到过的研究古文的方法突然都摆在各派儒家学者面前,让本来就已经分出诸多派别的明末儒学家们手头一下多了许多工具,拿着这些工具,总想对一些东西敲敲打打。
而其中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那些本来就已经开始研究考据学的明代学者。
刘宗周三年前刚刚考上进士,母亲就去世了,加上对于朝局不感兴趣,于是他没有授官就直接回乡守制,在家乡经人介绍,拜到了湖州德清大学者许孚远的门下,专心学习易经。
刘宗周看完尚书古文疏证之后连衣服都顾不得收拾,骑上一匹快马就急急忙忙的从绍兴山阴跑到了湖州去找师父,进门就直接拿着书本对许孚远说“先生可读了尚书古文疏证么”
许孚远一愣,拿起自己手边一函崭新的尚书古文疏证笑着对爱徒说道“今日刚得朋友送了一函正打算呢。”
刘宗周激动说道“此书知观点同我们之前所研究极为相似,而且论证更加严密,许多论证方法都是我想也没想到的,此书中的办法足以开宗立派了。”
“能好到如此程度”许孚远可是知道刘宗周的水平,正常不会对一本书推崇到如此地步,闻言颇为惊讶。
“此书之好,光是言说都无法形容,”刘宗周看完这书之后已经对王文龙极为崇拜,道“我研究古文尚书多年,虽然找到一些疑点,但是我所列出的疑问与尚书古文疏证之中的严密证明一比,简直是孩儿去比一个成人。此书足以傲视本朝以前所有疑古之作”
“真有此事”年近七十的许孚远闻言眼前发亮,想想放下手中的书本,打开尚书古文疏证的函套道“听你一说,我也要赶快读读此书了。”
刘宗周说道“先生,我想去福建拜访那王建阳,若能跟他讨论经学想来能对我们的学问进境颇多。”
许孚远闻言却笑道“王建阳如今不就在南直么”
“怎么他来了江南”刘宗周整天窝在家里面读书,对于王文龙的近况完全不知道。
许孚远在退休之前当到了礼部侍郎,而且他之前还担任过福建巡抚,对于在福建搞风搞雨的王文龙在朋友往来信件之中早就看得熟悉了。
闻言他笑着说道“他如今已经授官国子助教,请他入国子监的奏折中我还列了名字呢。”
“原来如此。”刘宗周欢喜说道,“不想这等高士就在左近,我还道他在福州经营报纸呢。”
许孚远对于自己这个醉心于学业的弟子也不禁无语,问道“他如今已经把旬报开办到苏州来了,那苏州旬报卖的满江南都是,难道你在市井间就不曾看见过”
刘宗周挠挠头,不好意思说“我已经几个月不曾出门了。”他思索一番,又对许孚远说道“先生的敬和堂集其中几篇关于尚书的文字或许应该对照此书稍加整编,不要着急刊印。”
敬和堂集是许孚远晚年的得意之作,他闻言却慎重说道“先等我把此书看完,再做讨论。”
“好的,弟子告退。”
刘宗周点点头,自觉的退出屋去让师父读书。
许孚远翻开书本,静静,只读了此书的前二十条目许孚远就已经惊讶的无以复加,他连忙又叫仆人去把刘宗周叫来,吩咐说“马上让书坊停刻敬和堂集,我要把其中几篇文字稍加修改”
许孚远是明代儒学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他反对此时儒学家们游谈不实的作风,认为儒学的讨论应该要有的放矢。
原本历史中许孚远的徒弟刘宗周在他的教导之下产生了疑古思想,曾经写文章反复指出古文尚书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