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文龙讲课当日,叶向高就看到场的学生越来越多,渐渐脸露惊讶。
原本国子监会讲能来个百人,就算不错,而现在到场人数就已经超过六百。
原本王文龙的讲课地点是在国子监西边的广业堂,但叶向高很快发现广业堂窄小,来的人太多根本坐不下。
为了避免人多拥挤出事,叶向高忙把会讲地点改到了东边的东讲堂。
这地方平日里是做集会、祭孔之事用的,屋子很大。
但这天来的学生太多,等人都坐齐了之后东讲堂都还是显得狭小,有许多人都得站在走廊里听讲。
国子监在场的祭酒、博士纷纷感叹“王建阳真个名声响亮,一说是会讲便有学子云来。”
“是啊,仁宣之后国子学中怕是百余年未见到如此场面了。”
其实王文龙也不是国子监中最有名的讲师,但架不住其他讲师都不上课,王文龙难得做了助教还老实上班,尚书古文疏证最近又名声大噪,所以才吸引来了这么多注意。
国子监生们平均年龄都有二十多岁了,普遍都是士人阶级,对于时政非常有参与热情,就像这年代所有的书院会讲一样,学子们到达之后就自顾自称兄道弟的谈论开来。
王文龙一脸笑容的走上讲台,冲众人打了招呼,台下众人却还议论不休,王文龙没开口,台下一个站得近的学生却先问王文龙道“建阳先生以为如今缅甸犯边之事如何”
王文龙闻言笑了笑,回答说道“这话题却是扯远了,缅甸犯边之事我猜无非个把月就能平息。”
“建阳先生以为缅甸不会大举进犯云南”那学生颇为好奇的问道。
“大概如此。”王文龙点头说。
那几个学生讨论的是八月份缅甸侵犯云南腾越州之事,万历年间的大明还是能打的,现在大明在西南的重兵还没完全撤去,缅甸这回只是看着西南税监之事闹得厉害,找个对抗大明地方残暴的借口到云南抢掠一把。
现在缅甸该抢的东西也抢回去了,云南不想把这事情闹大,最后必然是两边糊弄,大明吃个暗亏,缅甸赔个礼了事。
这边问题刚回答完,又有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学生起身,满脸激动说道“建阳先生,我原以为你是当世大儒,专买了你的新书来看,却怎知你在新书之中非议圣贤,实在是过分”
王文龙并不着急,而是笑着询问“你可把这本书给看完了”
这人的本经大概是修的尚书,回答说道“自然是看完了,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气愤。”
王文龙却笑着说道“一本书洋洋洒洒二十多万字,介绍了许多研究方法,你确如何只盯着最后结论来说事。”
那学生却说道“污蔑圣人言,此事太过恶劣,如何不让人死盯着”
王文龙笑着抬起头对众人朗声说“既然如此,咱们今日会讲便从尚书古文疏证开始。”
众人渐渐也不再议论,而是好奇地盯着王文龙等着听他讲话。
王文龙朗声开讲“先待我与大家讲件事情
千百年前,儒学大兴,但由于始皇帝,焚书坑儒,大量儒学经典都被损坏,莘莘学子,渴求一部完整的儒学著作,无数士大夫四处寻访,终于有一大贤在乡野间得到一部书籍,其中载有时人所不传的几十篇文章,而且附录写着此书乃是圣人后人在修补家庙之时于墙壁之中发现,是秦始皇焚书坑儒之前儒家子弟藏于板壁中避祸,用黄土掩盖百年之后才流传于世的。”
“但这附录中所记载的秦始皇焚书坑儒以及藏书之事,距离圣人的后人从板壁中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