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有事情要办,我有什么办法。”一听到亲娘的声音,贺兰熹忽然悲从中来“娘,你以为我想这么快就离家吗我道友一日整整十二个时辰,就和我说了四个字四个字啊娘,其中还包括一个嗯和一个好你能想象和你一同赏花游街的姐妹一日只和你说四个字吗”
贺兰夫人惭愧“我确实不能。”
“这也就算了,类似的事情我早已习惯。”贺兰熹越说越难受,几乎是声泪俱下“可我和宋玄机才赶完路,好不容易在西洲见到点人气了,我却不能出去和别人说话。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要补功课”
贺兰夫人忍俊不禁“噗”
贺兰熹痛苦掩面“为什么非要我学九州史我真的对几百几千年前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能不能放过我”
“哎呀,这不是你自己选的路么。”贺兰夫人既心疼又好笑,“入学之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这无情道,你想修便修,不想修便不修,哪怕你一辈子只做一个修为低微,甚至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为娘也不会嫌弃你。”
贺兰熹忿忿道“你说的倒轻松。”
那可是太华宗的无情道院,所有修士的崇尚之地,他既然被选中了,岂有不修之理
贺兰夫人宽慰儿子“如果你确实修不下去了,要退学也不是不可以。”
贺兰熹难以置信道“娘,你怎么能撺掇我退学呢有你这样的亲娘吗”
“唉,你不是不想修无情道么。”
“我是不想修,但我必须修。”
“好好好,你修你修。你道友不和你说话,为娘和你说”
贺兰熹和贺兰夫人倒了一肚子苦水,一日的抑郁一扫而空,心情也舒畅了不少。然而,当他回到房间,看到宋玄机站在桌前正垂眸看他的功课时,立即舒畅不起来了。
贺兰熹一张玉容刷地沉下,语气冷漠“不会敲门”
“会,”宋玄机朝门的方向看了眼,“但你关门了么。”
贺兰熹“”他出去的时候好像是急了点,没有关门。
房门大敞着,显然是被人急匆匆地打开了,而无情道之人做事向来不急不缓,若非遭遇了什么大事鲜少有匆忙之态。宋玄机看到后或许是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这才进屋查看的。
贺兰熹理亏地抿了抿唇,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找我何事。”
宋玄机道“院长传音,明日午时,有人前来接应,你我在客栈中坐等即可。”
贺兰熹问“谁”
宋玄机道“未曾言明。”
很好,不愧是他们能少说绝不多说的院长大人。
贺兰熹点点头“好。”
以往和宋玄机说话,宋玄机都是说完正事就走,绝不多留。但今日,他竟是思索片刻,又一次开口了“贺兰时雨。”
宋玄机的主动令贺兰熹大为惊讶,表面上却只有一个不咸不淡的“说。”
“三百年前,长孙家能一跃成为西洲最大的家族,靠的是坚冰,”宋玄机白玉般的手指在他功课上轻轻一点,“不是煎饼。”
贺兰熹“”
什么不可能他印象很深,讲西洲史的那堂课上,他难得没有神游,甚至强忍困意地做了注释。当他听到老师说西洲长孙家是因为“煎饼”发迹的时候,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心道这长孙家着实不简单,居然能从一个煎饼的小作坊发展成如今的西洲大族,那饼得煎的多好吃啊。
“是么。”贺兰熹不卑不亢,云淡风轻“那是你的想法。”
宋玄机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