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致勃勃地提高声音道“玉姐姐,你说那刚出炉的花生酥真有这么好吃嘛。”
“听说京城的夜市还有卖花灯的,今年上元节,你还欠我一盏兔子花灯呢。”
她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语气又低落了下来“玉姐姐,要是祖母不答应怎么办啊。”
沈珏拿起刚磨好的箭头,在嘴边轻轻吹了下,细屑飘扬在风中,他目光微凝,淡声道“不答应,也得答应。”
虽说这话从他这个婢女口中出来,有些大不敬了,但姜幼宜顿时就安心了许多。
玉姐姐答应她的事,从来没有失信过
“玉姐姐,这个到底是什么呀看着好锋利呀,你小心别被划着了。”
沈珏正用指尖摩挲着箭头,他在试那尖锐度够不够,闻言深幽的眼瞳笼上层温和的光“这叫袖箭,给你做的。”
一听说是给自己的,姜幼宜双眼立即亮起,腾地跳下秋千靠了过去,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那只有手指长短的锋利之物。
“给我的可是我不会呀。”
沈珏岔开腿随意地坐在石墩上,原是姿态松弛,神态自若,直到那软糯的声音,卷着湿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与下颚,令那松缓的背脊瞬间门绷紧。
他目不斜视,纹丝未动,却仍能感觉到她将小脑袋凑到他的肩膀处,半个身子都倚在他的背上,两人此刻近得好似脸贴着脸一般。
她正是声音最甜最软的年纪,根本不用特意的发嗲,自然而然就带着黏糊劲,那尾音一转,竟是无师自通了撒娇的本事。
小的时候怎么没发觉,这小东西这么、这么难缠。
感受着背上的柔软,令他的思绪断了几息,指尖险些被那锋利的箭头给划破,被遮挡住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许久才哑着嗓音厉声道“站好,你没长骨头”
“教了你多少遍,咬字清楚些。”
姜幼宜委屈地嘟了嘟嘴“凶什么凶嘛,我就是想看清楚点。再说,挨一下怎么了,我都和玉姐姐一块睡过的。”
还说她咬字不清楚,她认识读书的本事都是跟他学得,这不都是他这个先生教的不好,哪能怪她啊。
沈珏见她耍赖,靠着他不肯站好,再听她说起睡一起的事,顿时心底似有团火在烧。
偏偏又无处可发。
只能顶着齿贝,阴恻恻地道“你太沉了。”
姜幼宜
这世上只要是女子,就没有不在意重量的,姜幼宜瞬间门站直,上上下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是午膳的东坡肉吃太多块了嘛还是那个糖醋里脊的问题
沈珏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他近来真是不对劲的很,随便被她挨着都会有奇怪的涌动。
男女之间门,还是该有些距离。
好在,没等两人纠结太久,陆舒然姑侄去而又返,小姑娘一见来人,就把胖了的事丢到了脑后,期待地看向她。
她眨巴着眼睛,软软地喊一声“姨母。”
陆舒然就觉心都被她喊软了“放心,我出马保管没问题,老祖宗答应了,只是说得宵禁前回来,不可玩得太晚了。”
姜幼宜愣了一下,确认没有听错,便原地蹦了一下,还跑过去抱着沈珏的手臂晃了晃“太好了玉姐姐,我们可以出去玩啦”
沈珏看了眼被她抱住的手臂,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看来肢体接触也不行。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热闹的街市上,道路两旁不止铺门大开着,沿途还都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
入目皆是往来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