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不想见,何必浪费时间应付,可他刚要转身,就被那热乎乎的小手扯住了衣袖。
低头看去,姜幼宜一副壮士割腕般的凝重神色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幼幼不是小蜗牛。”
沈珏蓦地就笑了,这是前几日他说了她,没成想她竟听进去了,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想到她早晚是要成长的,便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我就在外头,有事便喊。”
方才还很胆怯的姜幼宜,听到这话,皱成一团的小脸瞬间露出了笑来。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跳下暖炕,跟着沈珏到了门边,看向已经到了屋外的陆氏姑侄,脚尖点着脚尖轻轻地喊了声“陆姨母安好。”
小姑娘一头乌黑的长发梳着乖巧的双髻,只用红色的绸绳系着,不加点缀却更衬得她粉面桃腮,春意逼人。
陆舒然见她虽是能下床走动了,但脸蛋小了一圈,便知这次病得狠了,不免有些心疼。
她一直没能出嫁,不愿在人前走动,最常陪着她的就是一众侄女们,最是疼爱这些花儿般的小姑娘。
见那风一吹便站不稳的小姑娘,还要恭敬地福身行礼,赶忙上前几步将人扶住“你身子才好,快些进屋歇着吧,吹多了风容易头疼。”
姜幼宜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沈珏,他虽一言未发站在那儿,可她却有了底气。
“姨母,请里面坐,禾月上茶点。”
姜幼宜这鲜少来客人,一般都是她去前院见客,她喝了茶会睡不好便没备着什么好茶,平日都喝桂圆红枣一类的甜汤。这会禾月上的就是两盏银耳枸杞汤,点心则是桂花糕花生酥等小姑娘爱吃的。
东西上齐了,禾月便自觉地退了出来,到门边还有些犹豫。
脚步一停顿险些撞上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阿玉,你在这就好了,我得先去给姑娘看着药,你帮忙瞧着。”
沈珏抬了抬眉尾“瞧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嘛。”
沈珏轻声一声,这又不是几年前,难不成还有人敢欺上门来。
不想就听禾月压低声音小声道“我不担心咱家姑娘,是怕她又把人给打了,到底是客人,还是莫要结仇的好。”
沈珏
倒也不是没可能。
屋内,姜幼宜先请陆舒然在玫瑰椅上坐下,才局促地站在一旁,她没有待客的经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陆舒然。
一来是她弄伤了对方,为此而感到愧疚、自责,一来是她听过陆书衍所说的,对她的遭遇感到同情,三来是即便同情,她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对方取代她母亲的地位。
种种纠葛的心情下,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
往日如小百灵鸟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姑娘,此刻成了个小哑巴。
还是陆舒然拉着她在旁边坐下,而后自然地捡起了碟中的一块花生酥咬了一口,笑着道“这是前门大街张氏的手艺吧”
姜幼宜没有思索,自然地接话道“是张氏买的,她家做的花生酥最好吃了,去买的下人说每次去都要排老长的队伍。”
等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陆舒然居然也爱吃这等小孩儿的玩意,往日她在前头吃点心,祖母或是爹爹都让她注意些仪态,莫要吃得多了,从来没人与她讨论哪种糕点好吃的。
“应是昨儿买的吧,她家的酥啊,得刚出炉那会吃,香味最浓郁也最是酥脆可口,我一个人便能吃五六块。”
“不过就是多吃容易腻,我都爱配着爽口的茶喝。”
姜幼宜听她说得头头是道,都有些愣住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