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学堂,便见一身着青灰衣袍,须发半白的老者手握戒尺,端立在讲台之上,神情肃穆,正是府中的夫子。
“夫子好”青洛恭敬地上前行了一礼。
“嗯,今日还算准时。”夫子看了她一眼,缓缓道。
“昨日布置的课业带了吗”
“带了,夫子”边说边将写满楷体的宣纸拿出放在桌上。
“嗯,笔力劲挺、气韵流畅,不错,不错”夫子捋捋花白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眼底显露赞扬之色。这丫头最近几日虽容易走神,也迟到了两次,但功课不曾落下,还完成的如此之好。此番勤奋与悟性,比之她兄长云楼也不遑多让啊,只可惜是个女子,不能入仕,唉
青洛看到夫子点头夸赞,复又想到什么一般无奈摇头,就知道他又替自己惋惜了。她倒是无所谓,不能入仕便不考功名,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学好自己该学的,做自己能做的便好。
只是此刻的她还想不到,不久后的自己将会极尽所能,只为去追寻一方飘渺的天地。
“开始今天的讲学吧”夫子收了课业,继续道。
“昨日讲到,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夫子在台上讲着,青洛端坐着聆听,时不时抬眼,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讲。
没办法啊,这种一对一教学,老师还是位严厉的老学究,谁能开小差谁敢开小差
夫子姓王,之前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告老还乡后被云啸请来府中教授四岁的小儿子。本来待云楼十岁后便不用每天来学堂,若学业上遇到问题,再去找夫子解答便可。但后来他们收养了青洛,夫子又继续教导她,云楼怕四岁的她一个人在学堂孤独,便再陪她待了一年。只是今年云楼十三岁了,病情发作得越发频繁。
关于云楼的病,她也是五日前偷听母亲与夏大夫的谈话才知道,她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只觉身体突然变得僵硬麻木,胸口一抽抽地疼,手指也颤得厉害。
心疾啊,就相当于前世所知的心天性心脏病,若在前世那个时代,还能有机会做心脏移植争取一线生机,可在这样一个地方,任将军府如何调动人马,遍寻在世名医,最后的结果依然如出生时御医所判此子活不过十六岁
这件事情没有在都城传开,府中除了几个主子及专门照看云楼的人和府医外,没人知道这件事。之前的六年,青洛一直以为云楼只是一般的体弱,他们也是这样告诉她的,加之他的临床症状没有前世课本上所描述的那般明显,自己也没去探究过。
然而就算现在知道真相了,她能如何她能做什么中医穴位都找不全,中药秘方更是没有,此界这么多中医泰斗都无能为力要这世上真有神话剧中那种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就好了。
仙丹对了,神仙丹药修仙修
“啪、啪、啪”
青洛腾地一下立马站起来,向正拿着戒尺拍打桌面的夫子歉意道“夫子,抱歉”
还是走神了啊
“唉”良久,王夫子叹了口气。
“眼泪擦擦,看你今天心绪不宁,今日便到这吧,午后也不用来学堂了,把今天所教授的内容抄十遍”
眼泪回过神来的青洛感觉嘴角稍稍泛着苦涩,脸上也湿湿润润,抹了一把,原来不觉间,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是,夫子。”
午间回房,青洛开始抄写今天讲授的文章,虽然课时走了神,但大概的范围还是知晓的,内容不多。用毛笔书写确实比前世所用的碳素笔费时些,不过这些年不光字写好了,手速也提上来不少,末世三刻一到便抄写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