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想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而已。
毕竟,不管毌丘俭也好、夏侯惠亦罢,都不曾踏足过辽水以东,对于辽东与公孙渊的了解,都止于道听途说、口口相传。
在备战仅是一年时间的前提下,夏侯惠不敢纸上谈兵、自请过去辽西郡任职实地深入考察、了解辽水以东的情况,也是谨慎的体现。
任事勤勉之心,可嘉
但让曹叡有些不解的是,辽东公孙那么难讨平吗
先前都暗遣细作阴结当地大族提前囤积粮秣了,且在毌丘俭赶赴幽州之际,也声称将会先转运大军所需粮秣至辽西囤积,并让在辽西任职的张虎、公孙毅两部暗中探明进军路线什么的了。如此,届时魏国大军开拔,彼公孙渊不是坐以待毙之事
夏侯惠没必要亲自提前过去吧
嗯,或许,乃讨辽东之战是他首次为将主督大兵之故罢。
心中寻了这样的原由,但曹叡还是发问道,“朕知稚权所求之故。只是,不明稚权为何如此急切”
“回陛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夏侯惠神色郑重而道,“仲恭兄乃陛下东宫故旧、臣惠乃陛下越级擢拔之人,而今皆用于伐辽东公孙,为求不负陛下信重、不让朝野质疑陛下识人之明,臣惠不敢不慎。再者,陛下犹记得阵斩鲜卑轲比能之人,今在辽西任职的张虎否”
“嗯,朕记得。”
轻轻颔首,曹叡侧目过来倾听,他自是知道夏侯惠不会无的放矢的。
果不其然,夏侯惠见他点头后便开始了口若悬河。
“陛下,臣惠自归来京师后,与仲恭兄所表奏同,以蜀吴两国急切难下,而我魏国可用兵辽东讨不臣。是故,臣惠亦作书前往辽西问张虎,想着提前了解辽东情况,以待庙堂日后兴兵时可聊以愚见,以供陛下与诸公参详。”
“是时,张虎作书回复臣惠,犹附录白马义从公孙毅之言,声称庙堂有讨辽东之意,需提前谋划二事。”
“一者,乃乌桓残部。先前,袁尚与袁熙走柳城依附三郡乌桓,待武帝千里奔袭阵杀蹋顿,袁尚等遂走辽东,被公孙康所杀传首中原,亦并袁氏以及乌桓残部。今虽时隔多年,然此些乌桓部落由在辽东与辽西之间、辽水上游栖居,是为公孙贼子之耳目也。如此,臣惠昔日在崇华后殿所画谋,我魏军兵贵神速之基础,乃需先前感招此些乌桓部落归魏国也。若彼等不归附,亦先图之也。”
“二者,乃辽水泛滥形成的辽泽。”
“仲恭兄表奏辽东可伐时,尚未亲临幽州,故而有所不知,辽水以西乃有辽泽,其蔓延两百余里,由沼泽、大小湖泊与各溪流组成,泥淖遍地、深浅不一,不曾有人马通行。此便是昔日臣惠所言公孙贼子可峙者、是为辽水之故也。今臣惠求出,乃是为寻出大军横渡辽泽之路,收集板木、芦苇、马革以及毡布等可铺陈设路之物也。”
毌丘俭不知道地利凶险也就罢了,而你既然知晓,当日在后殿为何不说
听罢缘由的曹叡,不由在心中指摘了句。
但很快的,他就反映了过来当时让夏侯惠与卫臻、蒋济辩论时,他已然首肯了毌丘俭的上疏了。如此情况下,为了他的权威,夏侯惠当然不会提及这些,免得给卫臻与蒋济对劝阻讨伐辽东更多有利的理由了。
“嗯,原来如此。”
缓过情绪的曹叡,见御驾将近镇护部营门时,便先让御者止车,然后才对夏侯惠发问道,“若如此,公孙贼子有天险可依,或许仲恭一岁可讨辽东之言,是有些急切了,稚权以为呢”
是有些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