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猛烈鞭响,打断了秦明书的胡思乱想和周围人的议论。
薛棠抢过秦明瑞手里的鞭子,一鞭子抽在裴氏的脚边,将裴氏直接吓得瘫倒在地。
薛棠这次真的怒了。
前世,她的兵,她可以狠狠修理,但如果有人敢侮辱她手下的兵,她就是要跟人拼命,更何况是被他们保护的百姓侮辱。
她红着眼眶,抬起鞭子,怒指裴氏。
“一口一个卑贱,你以为你很高贵”
“周姨身怀六甲率领将士抵抗鞑靼入侵的时候,你在哪里”
“周姨血洒沙场,用生命守护大靖疆土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周姨是将军府的妾室,没错,但妾与妾也是有区别的,你别忘了,周姨还有另一个身份,她是秦家军的将士。”
薛棠环视四周,抬手一一指过去,字字铿锵。
“你,你,还有你,你们站在秦家军用血肉铸就的屏障之后,你们躲在秦家军的羽翼之下安居乐业,却大言不惭的去戳秦家军的脊梁骨,谁给你们的资格”
“史书太薄,写不尽秦家军的责任与担当。周姨,她深藏的功与名,值得你们用一辈子去敬仰。”
“将军府的二公子,是庶子也没错,但是你们记住了,秦明书,他还是英雄的后人,他的生母,值得他骄傲。下次,再让我听见有人非议他,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这里,王嬷嬷极力克制着,才没哽咽出声。
这些话,就是当年老夫人带着周姨娘的棺椁葬在秦家祖坟时警告众人的话。
当年老夫人临终前还嘱咐过她将来二公子迎生母牌位回家的时候,如果老大媳妇不准,便告诉老大媳妇,先国家大义,念生死大恩,在大恩大义面前,有些后宅的私事和身份地位,不值一提。
此刻,王嬷嬷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薛棠摘下帷帽,任风吹起她的长发。
她本想低调,但既然不成,那就高调起来,她便昭告众人,她做主办了此事,她就嚣张了,她倒是要看看,那些人能拿她如何
她一身白衣,眼神凌厉,举起手中的鞭子,利落的鸣鞭三声。
“接周姨回家”
“秦陆,开道”
“阻拦者,死”
“是”秦陆气沉丹田,应了最响亮的一句。
他也红了眼眶。退出战场太久,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开战前的紧张气氛了,做暗卫太久,也很久没听过将军维护属下的话了,他此刻忽觉回到了几年前的战场,痛快
闻言,将军府的护卫仿佛听见了主帅的号令,齐齐挺直了脊背,握紧了手中的佩刀。
裴氏一行人,吓得屁滚尿流,丫鬟嬷嬷赶紧架起裴氏,上了马车,仓皇而逃。
裴氏坐在车里擦了一把眼泪鼻涕,心想高人,你也不行啊你算对了吉时,但是你没算出我根本拦不住啊薛棠这人就是个疯子。
马车里,秦明书抱着牌位,死死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无声的哭泣着,哭得像个孩子。
这么多年,他内心纠结的,他耿耿于怀的,今天,大嫂全都给他解了。
他心底默默的跟周姨娘说娘,看见了么之前,你为了将军府值得,以后,我继续留在将军府,哪怕也会豁出去一条命,也值得,我要违背您和嫡母的意愿开始习武了。
不让他习武,是老夫人偷偷的告诫,说是周姨娘的遗愿,所以他才避开各种习武的机会,薛棠上次安排的也是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的。
秦明书心里明白,嫡母觉得亏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