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娜将刚才才梳理得有些模样的刘海揉乱,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
之前之所以打定主意一个人回来“收拾东西”,难道不是出于对“卡斯兰娜”这个姓氏的顾虑,生怕收拾的时候被芽衣和米凯尔看到与卡斯兰娜有关的物件么
那既然如此,当已经向芽衣坦白了自己的姓氏后,这样的行为又还有多少意义呢
嗯,没有任何意义,或许只是她自己想一个人最后再看一眼这蜗牛大小的房间。
琪亚娜轻轻抚摸着有些模湖的镜子,稍微往后退了半步,膝弯就撞到了马桶上。
整个出租屋就这么大点地方,能留给卫生间的空间自然也不多,一旁的墙壁上就是淋浴用的花洒,往日里她可没少吐槽这个,可如今她反而笑了起来反正就要离开了,曾经的那些嫌弃沉淀到现在,也只剩下了怀念与不舍。
虽然空间狭小,住的时间也不长,可这毕竟是她到了极东之后的第一个稳定落脚点,若是她能够毫不犹豫地离开,那多少有些当然不至于说配不上她想要掩盖的那个姓氏,只是有些深埋于血脉中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啊。
不要说这个小小的出租屋了,就是当年和臭老爸在西伯利亚住过的那个夏天漏风冬天漏雪的木屋,她也同样怀念,同样铭记着在那屋子里渡过的每一个日夜。
“就这样吧,在这里休息最后一晚。待会儿先去楼下便利店买一份便当,然后去找房东大妈结租金,然后就彻底再见啦”
琪亚娜的心情又变得敞亮起来。念旧并不意味着就要沉浸于过去无法自拔,因为人总要前进,总不得不前进,只要人依然活着,过去留下的痕迹就不会消失这些话,现在的琪亚娜当然还不能完全理解,不过只要分别的次数够多,那就
她用梳子潦草地梳了梳头发,拿起手边的一枚变色龙样式的徽章,又想到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和芽衣住在一起,于是紧抿的嘴唇咧开一条缝隙,哼起了轻松又不着调的曲子,走出卫生间。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啪”
后颈一痛、眼前一黑这就是琪亚娜晕倒前最后的感受。
“有点简单得过分了啊。”
布洛妮亚揉了揉手腕,不得不说,她今天的运气好到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对方毕竟是个普通的女学生而已。只是这样的行为也对,或许她时而感受到的心慌只是因为对这种行为的不情愿吧。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处理晕倒的琪亚娜,而是回到门口,将大门关紧。门锁坏了也不要紧,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牛皮绳,在门把手上打了个结,而后把绳子的两端拉到一旁的墙面上,再用打钉器固定在墙上,整个流程异常熟练,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做完这些,她才走回到琪亚娜身边,双手从她腋下绕过,将她拖进了卧室内。
“哎哟,这房间也太”
布洛妮亚才后退了两步,后脑勺就撞在了墙壁上,这让她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这个卧室,不对,这哪里是卧室整个房间只放得下一张书桌和一张凳子,床则是悬空的,要打开折叠的梯子爬上去。
“你这也太惨了吧”
布洛妮亚对着晕阙的白发少女撇了撇嘴。
她也不是没有住过更简陋的屋子,不过像这个出租屋一样把空间利用到极致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将梯子放下,用脚背将凳子从书桌下勾了出来,又踢到梯子前,而后她艰难地转过身,与琪亚娜调换了一下前后位置,又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放到了那张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