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大哼,那个老东西怎么说”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奥托吓了一跳,他的肩膀应激似的耸了耸,这才注意到眼前还站着个人。
埃莉诺的称呼多少有些不敬,以女武神部队队长的身份,她应该尊称尼可拉斯为“主教大人”,以沙尼亚特家族长女的身份,她应该尊称尼可拉斯为“伯父”,不不是伯父,她的养母萨布蕾丝同时也是尼可拉斯的妻子,她或许也应该称呼他为父亲。
可事到如今,这个她本该恭恭敬敬面对的男人,在她口中也不过是个“老东西”罢了。
若是以往,奥托一定会赶忙纠正她的称呼,免得被其余人听见唔,就算没有外人在场,他或许也应当这么做,毕竟尼可拉斯是他的父亲,没有人会喜欢第三者在自己面前诋毁自己的父亲但他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情纠正了,诋毁就诋毁吧,哦,甚至不能称得上诋毁。
可他究竟该说些什么呢
该怎样回答埃莉诺呢
将先前教堂中发生的一切完整复述给埃莉诺听那未免太过冗长了,可要简短来说,又该如何将一切说清楚呢
“他我”
奥托的嘴张开又闭合,最终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啊”
埃莉诺跟着长叹了一声。
“应该说毫不意外吧,我之前看见卢卡那个老东西失魂落魄地走出来,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不过,奥托,情况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卡莲真的必须死么”
奥托无神地摇了摇头。
“哦事情有转机”
奥托无神地摇了摇头。
“不是那是什么意思”
埃莉诺不耐烦地哼了口气,她向前走了两步,直到与奥托面对面,两人的脸庞距离还不到一拳。
奥托这才注意到另一件先前一直被选择性忽视的事以往,埃莉诺都会尊敬地称呼他为“奥托大人”,然而这一次,并没有。
或许,她作为第三者,也对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很失望吧
但越是这样,奥托便越觉得无力。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么将孤独的他与整个世界连接到一起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卡莲。
当他失去了卡莲之后,他也就等同于,失去了整个世界。
就如同现在这样,好像一切又回到了那个温暖的早晨,她还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时刻,父亲忽视他,同伴讨厌他。
可这一切不过是回到了事物应有的轨迹上,说到底,过去十年所拥有的一切本就是意外得来的奖赏,如今就算全部失去,也没有什么。
所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肩膀将挡路的埃莉诺轻轻撞开,而后一步一步地,就着晦暗又飘忽地月光,向着囚禁卡莲的地牢走去。
才走了两步,他又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什么,于是步子一拐,又转向了一个方向。
他不甘心。不是不甘心于失去这一切,他只是觉得
算了,没必要说出来。
“哼”
埃莉诺轻哼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奥托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她重重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重又被乌云遮蔽的月亮。
沙尼亚特沙尼亚特,说到底,这件事沙尼亚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坐看卡斯兰娜、阿波卡利斯和古堡议会斗个你死我活,毕竟沙尼亚特由于基因上的缺陷,在天命的存在感不能说很低吧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