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听到这哨音之后,原本不断退缩、内陷的军警阵列像在一瞬间陷入了绝对静止状态,而在下一刻,整条阵列都重新蠕动起来,但方向却与先前相反内陷的偃月就好像拉开的弓弦一样,在触底之后迎来了反弹。
第一列的盾手打出一波不怎么整齐的盾击,厚重但毫无组织力的民众阵线在这波冲击下稍稍退却,第二列的盾手连忙抓着第一列盾手的武装带往后拽,在先前的对抗中已有些体力不支的第一列盾手熟练地后退,与后一排互换了位置。
有不少人见军警的队列变换,自以为把握住了好机会就往前冲,但又被第二列军警自左向右挥动的盾牌打退回去,军警们趁机向前推搡,原本内陷的阵型再一次绷直。
但这些人不依不挠,他们叫着、嚷着,言语中多有要弥额尔给个说法的意思,尽管他们自己也明白,所谓的“说法”没有任何用处。
况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尚且还在“未流血”的程度,如果再一意孤行下去,那可就未必了。
这都是只需要冷静下来就能想通的事,但想要让所有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都保持冷静,这并不是一件仅凭每个人自身就能做到的事。
唯一拥有稍稍遏制众人怒火能力的米凯尔没有任何动作,而众人怒火发泄的对象站在台阶前手足无措,军警队长口中叼着哨子,一时间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好在梅依旧清醒,她对着军警队长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制止了后者打算更进一步的想法。
但就在这时,侧面的十字路口突然冲出一伙极其精壮的黑衣人,他们冲上装甲车顶部,面对军警捅过来的长杆怡然不惧,他们反倒趁机用双臂和腋下挟住那些长杆,与下方的军警角力起来。
而后,黑衣人第二梯队又不要命地向前冲来,他们一个个蜷缩起身体就往下跳,利用惯性将军警的队列冲得一团乱。
侧边由于有工事阻挡,配属的军警数量本就不多,那方才还看似牢不可破的防线居然一下子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虽然军警们很快反应过来,用电棍将一群冲入防线内的黑衣人打倒在地,但终究有两个黑衣人跑得快,径直冲向了站在台阶前的最后一道军警防线。
“快用泰勒枪”
站在最后一道防线的军警大都是执行日常治安工作的,压根儿没有什么镇暴经验,当那两人隔着老远的时候便有人下了动用电击枪的指令。
凡是还能反应的过来的军警都掏出了泰勒枪射击,但这种电击枪很难击中不说,射程还只有七米,当他们完成一轮毫无意义的齐射之后,那两个黑衣人倒确实冲到了泰勒枪的射程之内,但这种枪还有另一个问题
它只能打一枪。
看着那两个人狰狞的面孔,挡在他们身前的军警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避免流血冲突,什么谨慎开枪全都被强烈的求生欲压倒,没有任何悬念的,他们握紧了另一边腰侧的手枪
“砰”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两个黑衣人身上腾起十几道灰烟,又往前冲了几步后,一头栽倒在军警的脚边。
而方才开枪的军警们甚至连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都不甚清楚,只是神经质地对准地上的尸体扣动扳机,直到将整个弹匣打空。
响亮的枪声在厂房围城的狭小区域内不断回荡,晃动着每个人的神经,以至于不论是军警还是暴动的群众,一下子都愣在了原地,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