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发了话,二太太知道,必然会去问一问的,心中好受了许多,也不像刚刚的样子,把委屈憋在心里,端了茶水,喝一口,心底轻松了许多。
而外面,
张瑾瑜迷糊间,就听到宁边的话音,
“侯爷,宁国府到了,”
“嗯,那么快,这才刚刚眯了一会,下车吧。”
张瑾瑜揉了揉眼睛,坐起身,靠在车窗边,掀开车帘往外看去,一大群披麻戴孝的小辈,轮番在外面哭诉不说,整个院墙,白花花一片,招魂幡也挂了起来,面子是做足了,
刚说下车,
宁边回头一招手,一队亲兵立刻下马,在车外列队等候,张瑾瑜懒懒散散的活动下双肩,掀开帘子就跳了下来,
“走,进去。”
“是,侯爷,”
张瑾瑜也没管其他人,想先一步进了院子,祭奠完就回去,谁知道,刚入了院子,就看见东院的院子里,围着一大群婆子丫鬟,瞧见一个人在那训话,
仔细一瞧,不是凤姐,还是何人,也不知怎么,穿着一身灰色衣衫,越看越美了,
“等一下,过去瞧瞧,”
张瑾瑜停下脚步,领着往东边院子走过去,在院门口停下脚步,听听说些什么。
院中,来了不少人,
那宁国府中婆娘媳妇,不管后院还是前院的,闻得到齐,只见凤姐正与赖升的媳妇分派,众人不敢擅入,只在院外听觑。
只听凤姐与来升媳妇道
“既托了我,我就说不得要讨你们嫌了。我可比不得你们奶奶好性儿,由着你们去。再不要说你们aquot这府里原是这样aquot的话,如今可要依着我行,错我半点儿,管不得谁是有脸的,谁是没脸的,一例现清白处治。”
说着,便吩咐彩明念花名册,按名一个一个的唤前来看视。
一时看完,便又吩咐道
“这三十个分作两班,一班十个,每日在里头单管人客来往倒茶,别的事不用他们管。这三十个也分作三班,每日单管本家亲戚茶饭,别的事也不用他们管。这四十个人也分作两班,单在灵前上香添油,挂幔守灵,供饭供茶,随起举哀,别的事也不与他们相干”
又点了其他的花名册看看,分出几十个人,依次有了任务,单在内茶房收管杯碟茶器,单管酒饭器皿,单管监收祭礼单管各处灯油,蜡烛,纸札,这些,林林总总用了不少人,
还有每日轮流各处上夜,照管门户,监察火烛,打扫地方。组要人按着房屋分开,某人守某处,某处所有桌椅古董起,至于痰盒掸帚,一草一苗,或丢或坏,就和守这处的人算帐描赔。
并且规定每日里,时刻有人守着,卯正二刻点卯,巳正吃早饭,凡有领牌回事的,只在午初刻,戌初烧过黄昏纸,赖管家到各处查一遍,回来上夜的交明钥匙,第二日仍是卯正二刻再过来拿。
吩咐完,瞧着眼前一大群人,王熙凤冷笑一声,直言;
“你们也应该知道,宁国府可是换了主家,府上用不了那么多人,所以该走的还是要走的,若有发现或有偷懒的,赌钱吃酒的,打架拌嘴的,立刻来回我,你有徇情,经我查出,三四辈子的老脸就顾不成了。素日跟我的人,都知道姑奶奶脾气,此间给你们提个醒,是留是走,自有你们拿主意。”
一半是提醒,一半是威胁,宁国府到时候,可是要走至少一半的人,跟着珍大哥和贾蓉的,都是要走的,剩下的人,偷奸耍滑的,也留不住,这样一来,府上都清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