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边同知胡文玄默不作声,通判马广诚也是心思灵巧,知道此事另有隐情,不敢插言,只是沈万和的举动,实在是想不通啊,堂堂江南首富,就算是不喜欢,也不应该吃的如此寒酸,每日粗茶淡饭,谁能受得住。
沈万和脸色有些哀荣,面皮上的皱纹泛起,鬓角的一丝发髻散落,显得有些落寞;
“都说卖油的娘子水梳头,不说寒掺是哭穷,下官这些织机绸行,各大商铺,可都是为织造局开的。哪一天,织造局要是不需要沈某,一脚踹了下官,下官粗茶淡饭,照旧能活。”
“哈哈,沈大人是说笑了,”
杨公公养抬高嗓音,看来,沈万和心中有着担忧啊,
“就算杂家真想踹了你,可是朝廷的织造局,少不了你沈万和,好好干,干的好了,有赏,干得不好,沈大人心中有数,”
“杨公公放心,只要朝廷需要,沈某不才,愿效犬马之劳。”
沈万和脸色一正,自然知道杨公公话中的意思,干得好有赏赐,干得不好,那自是有惩戒,惩罚有重有轻,需要自己掂量,至于怎么是好,织造局产出的是绫罗绸缎,那不就是银子吗,
杨公公点点头,沈万和还算是个知趣的人,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做到江南首富之位,人还能差了,索性开门见山的,就把织造局最为紧要的事说出来,
“好,既然如此,闲话少许,贾知府,马通判,你们二人也要好好听着,此事,事关重大,也是杂家来江南的意思,不管何人,要是挡着朝廷的路子,那可就别怪杂家不客气了,”
贾雨村三人听了,心中凌然,想起景大人在江南彻查田亩计数的事,虽然还没动手,但是调子定下,也只能前行了,赶紧起身,回道;
“杨公公哪里的话,只要是朝廷需要,我等必然竭尽所能,为朝廷,和陛下分忧,”
“好,”
杨公公大赞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就有数了,要想推行“改田为桑”的事,靠着景大人强硬手段,是不行的,还要有两手准备,俗话说先礼后兵,以柔克刚,现在金陵实行,只要金陵一动,江南各地,谁敢再阻拦,这第一步,是最难的。
“杂家也不废话,说正天吧,到了江南,老祖宗可是交代了,从工部运来的织机总数,加上原有的,织造局的织机要保持一万之数,那产的锦布丝绸,可最低要翻一翻,所以,生丝是关键。”
这话一出口,就有些冷场,景大人改田为桑,处处受阻,不得已来个清查田亩之数,虽然查的清楚了,可是改田为桑的风声是出去了,却没个动静,
想要增加生丝,就需要养蚕,蚕要吃桑叶,这无解啊,庄大人是明摆着反对的,让大人调离呢,
贾雨村心中存疑,拐弯抹角问询一番,
“杨公公别着急,朝廷的事,我等竭尽所能,但是人微言轻,知府衙门能配合的,公公尽管吩咐,可是景大人来了这么久,也不见动静,只是听说布政使衙门传出话,想要江南安稳,一地官府,两个意思,我等实属无奈。”
“是啊,杨公公,中丞大人都不敢擅自动手,要是咱们出手过猛,这干系,可就是太重了,”
马广诚感触颇深,本以为景大人到了,能有一番作为,自己也有可以博个前程,谁知庄大人的反应竟然那么大,有不少官吏都被撤职查办,其他人在想担子压肩一头重,那就要好好想想了,
“嗯,说的都在理,庄大人啊,是个好官,可惜看不到前路,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