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卑职明白,人马车架,早已经备好,就在府外等候,大人,何时动身”
同知胡文玄抹了脸颊的雨水,沉声回道,府衙的准备都齐了,甚至于,衙门这里,还单独包了一处酒楼以做备用,说来也奇怪,布政使庄大人,竟然没有派人来交待,这接应杨公公的议程该如何,奇了怪了
“事不迟疑,现在就走,咱们不走西城门,走南城门绕道,直奔码头,杨公公那边想来也就是今夜,应该就会到了,而后,接了杨公公的架,再一同回城,至于其他人如何迎接,遇上了再说”
贾雨村眼中精光一闪,江南政坛,谁不想插手其中,与其被动牵扯进去,还不如主动寻求机会,想之前,庄大人派人来传话,记录田亩的事,万不可参与,就在庄大人传话没到一日,景大人也派人来,说是,田亩之数记录,务必要细细记录在案,做到能随时查阅,
私底下的意思,不就是庄大人想阻拦,景大人改田为桑的事吗,但是为何要阻拦,是政见不同,还是背后有人指使,贾雨村想了几日,百思不得其解,随后几天,就有公文到了,说是京城御马监掌印,杨公公南下,有消息传来是要接管苏州织造局的,宫里面来人,也想要插上一手,
这样说来,
改田为桑的事,势必要执行下去,那庄大人,恐怕就独木难支了,除非东王府的人插手。
“报,大人,车架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南城门处,有我们的人接应,并且景大人传话,所有官员去西城门集合,另外沈员外在江南春已经备好宴席。”
堂内,
有衙役来报,贾雨村此时已经回神,看向还在等候的胡同知,立刻走下高堂,
“咱们走,同坐一辆马车。”
“是,大人。”
胡文玄点点头,转身跟上,而后,马车缓缓的消失在雾雨中,总归是先一步离去,不少衙役身穿蓑衣,紧紧跟随在后面,只是一些繁琐的旗子,都被撇下。
此地衙门的变动,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切显得静悄悄,就算有着动静,随着雨夜的大雨,一切悄无声息。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雨夜中的金陵城,就算是镜湖的湖水再平静,如今也是雨声入耳,水声入墙。
甄家后院书房,灯火通明,堂内的书案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两封书信,而且书信的封漆,皆是被撕开过,
书案之后,坐着的是甄家二爷甄应嘉,堂下站着的乃是大掌柜乔红月,
“哼,真有意思,那么多日子了,景大人竟然能坐得住,坐得稳,核查田亩之数,不过是小事,应该早就算清楚了,江南多少上等良田,多少下等田亩,凭着景大人的手段,不难不知道,你说,这封信来的,什么意思”
堂下站着的乔红月乔大掌柜,闻言一愣,微微颔首,弯了身子,一抱拳回道;
“二爷,自从上次,小的把织造局秦主事的一些账册,送到景大人的府上,景大人的笑容做不了假,只是这几日,为何景大人一直不动手,想来应该就是等今日,杨公公今夜到金陵城,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哈哈,说得好,这封信,就是景大人写的,田亩之数核查完,还来问我,改田为桑之策,应该从哪里入手,呵呵,明显就是试探,他想怎么改,还需要问其他人,简直是笑话,”
甄应嘉也有些怒意,本想把织造局的事给甩掉,谁知景存亮那个老狐狸,竟然没有上钩,织造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