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开口,不知哪个方位,又有一箭无声无息飞出,刷然破开屋外拦路的冷风枯枝,如一阵更强大的飓风,飞越至屋内。
而目标,正直直指向了柳殊。
可下一刻,她只觉得箭尾处喷洒出一股类似陌生的气息,细碎的红色液体,喷在她的侧脸。
一切不过刹那间,她下意识抬眸望去
眼帘深处已被一大片红意所覆,那是血。
闻初尧挡在她的身前,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肩胛骨处喷洒而出,从这个方向,若是再近几分,那便是她的颈脖。
两人之间的距离时隔许久再次靠得如此近,近到男人脸庞上紧张又担心的情绪,她也能轻而易举地迅速捕捉。
闻初尧的胸口随着他艰难的呼吸,起伏不定,男人额间的汗珠滚落,想来是极疼,可偏偏他一声疼也没喊,哪怕剧痛。
还不等柳殊反应过来,他下意识便想拔箭,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箭的一端,像是在寻找合适的位置和力道。
但下一瞬,男人的面色陡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呼吸开始变得更加急促。
室内仅有他们两人,即使对方刻意忍着,柳殊也能一下子察觉到。
她的呼吸乱了两瞬,试着用有些颤抖的手去帮他止住鲜血,然而这个想法不过一瞬,便被她极快地止住了。
接连两三次都未能得手,那批暗杀的人应当已经慌不择路地走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也或是为了安抚,闻初尧断断续续道“陈钊已经带人去追了别怕。”
“御医待会儿便来。”
“好。”柳殊瞥了眼他的表情,恍然间,只觉得这人的脸色更差了几分。
闻初尧的嘴唇被他咬的发白,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的很近,他也只是逼自己定在原地,像是用另一只手在找发力点,不想将重量压在柳殊身上,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男人逐渐变粗的呼吸声萦绕鼻尖,柳殊有些厌恶地往后挪了挪。
这人替她挡了一箭,她现在把人推开,未免有些太畜牲了些。
再者,对方的表情怎么越发不太对劲儿
“喂,你”能不能先离我远点。
没等她完,闻初尧便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骤然昏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慌乱的开门声,以及御医提着药箱一路小跑进屋的模样,一时间,场面颇有些鸡飞狗跳。
和闻初尧一起来江州的御医姓赵,起来,还算是柳殊的老熟人。
赵太医脸上没表露什么,心里瞅见柳殊这张脸,却是止不住地震惊,“这”但他也只是一瞥,便赶忙将目光转到了陛下身上。
开玩笑,不该知道的八卦,不该问的东西他是一句也不会多的。
如今情况危急,也顾不上他吃惊与否。
但是陛下给故去太子妃招魂的疯狂事迹,他也是偶有听闻的。
赵太医给闻初尧把着脉,间隙快速地掀起眼皮,瞥了坐在一旁的柳殊两眼,见她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神情疲惫不知在想些什么,又瞥了眼中箭昏迷过去的皇帝陛下。
啧啧,他就陛下怎么会忽地指名,要带他这么个无名小卒来江州。
不过话又回来,他还以为陛下来到江州见到人之后,会做出些什么行为呢
毕竟那么不计后果地招魂,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再有太子妃头七那日,那大牢里的惨叫声就没停过。
因着曾帮忙调理过柳殊的身子,也算是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