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还有一个视她为仇敌的荣宁县主。
逃离,似乎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是逃离,万一被发现,那后果
她心中又有些摇摆不定起来,思索两瞬,又极快地在那信的末尾添上了几字。接着便把写好的信给封了起来,递给了旁边候着的人,“劳烦了。”
待人走后,又拿出另一封写好的信,派传了个人进来嘱咐了两句。
而后,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缓缓起身。
幽幽烛光下,女子纤细清瘦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殿门外,松萝的声音传了进来,“参见太子殿下”
方才因着传消息的事情,柳殊早已刻意屏退旁人,松萝在门外守着,好久没听见里头的动静,心里本就担心,谁知没过多久,竟瞧见太子殿下来了。
故而请安时,她的嗓音格外得大。
闻初尧临到门边,闻言,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
松萝顶着这股视线,艰难地抿了抿唇角,最后索性整个人把身子弯的更低了些。
殿内,柳殊堪堪从片刻前的思绪中抽离,便撞见闻初尧正推开门,大步走进。
男人去而复返,素来温和的神情已经全部去了个干净,隐隐有几分风雨欲来的倾向。
但他像是强压着什么,打量着柳殊此刻的表情,见她眉目间有几分尚未掩饰好的紧张之色,轻轻笑了声,“孤忙完了,想着来瞧瞧你”
“倒是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像是察觉不到柳殊霎时间紧绷的身体,自然地更贴近了几分,眨眼便走至她身侧,“两个时辰之前,不是还对孤真情表白吗怎么这会儿见了,还拘谨起来了。”
得到消息的瞬间,闻初尧其实有那么一下子是以为自己听岔了的,毕竟柳殊对他的上心程度还历历在目。
可暗卫的话不会有假,甚至于这回她还学聪明了,知道使障眼法,知道用一个幌子糊弄他。
以至于下一刻,闻初尧忍不住在想若是她仍和柳淮序旧情未断,需要情书以寄相思,那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呢
只是敷衍和所谓的缓兵之计吗
还是说是想要暂时麻痹掉他的神经,好让自己对她放心
闻初尧想知道,所以他又来了。
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上半个时辰,突然袭击之下,结果就碰见了他的太子妃这么一副慌张的神色。
还真是给了他个大惊喜啊。
男人安静半晌,幽幽盯着柳殊美好的面容,内心却是截然相反的、呼啸而过的风暴,吹得他理智乱飞,摇摇欲坠。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按捺不住又想把人扛到床上,做尽那些荒唐事了,清清楚楚地再问柳殊一次,这就是她说的误会吗这就是她口中的,对他绝无二心吗
但他却还是努力按压住了那些暴戾的念头,尝试着平和点儿开口,“妘妘,你就没什么再想和孤说说的吗”
听见对方这般语气,柳殊的眼睫不自觉微微一颤,隐藏在衣摆遮掩下的手指虚握着,思绪跑远。
从刚才闻初尧骤然进门时她便在想,这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下一瞬,想到那些无孔不入的、名为保护实则为监视的影卫们,她心里又有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这人堵截到的,是哪一封信。
她无意识地轻捻着耳侧的碎发,语调有几分漫不经心,“我心中自然是有殿下的啊殿下,又是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