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有时也好奇,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弄到忧思过度,怕到一丁点儿动静眼底便又会浮现不安。
闻初尧的眼眸漆黑,眼睫微垂,整个人半拥着她,微微侧过脸,去嗅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细语。
可偏偏他的神色又是极为冷峻的,隐匿在阴影中,“妘妘,你在怕什么”
柳殊听了这话却是一怔,以为这人又起了什么玩闹性试探的心思,有几分抵触道“没什么。”
她想些什么,也是不能告诉这人的,再者,即便她说了,也是无用的。
那些战战兢兢的时候,孤立无援的时候。
但
正想着,身侧传来男人灼热的呼吸,“还是不想说”
他的情绪似乎又稳定了下来,饱餐之后,整个人又变得温和极了,眼底满是情事过后的缱绻餍足。
哪怕已经说服自己适应闻初尧时不时的变脸,柳殊心里还是梗得慌。
她低敛眉目,强忍着抿了抿唇。
不可否认,闻初尧眉目温柔地同她说话,甚至是在她面前示弱时,她心底也是会心软的。
身为未来的储君,多疑是正常的。只是这个多疑的对象一旦成了自己,便会滋生矛盾。
思及眼前人吃软不吃硬的脾性,柳殊静了静神,试图解决问题,语调缓了几分,“若、若我说是因为某天做的梦呢”像一只怯怯的兔子,悄悄探出爪子来瞧。
夫妻之间相互倾诉,这是很正常不过的对话。
闻初尧的眉梢却扬了扬,跟嗅到了什么味道的狼一般,瞬间便敏锐地意识到了端倪,眼眸微眯,“什么梦”
“一个很荒诞的怪梦,梦到整个柳家都覆灭了。”她说的吞吐,梦境中的内容也保留了几分未言,不过结果是全然相同的。
柳殊很难界定闻初尧这句问话的含义是什么,只这一刻,她莫名地,也想试一试对方的态度。
情意不假,她也不想弄得两人两败俱伤。
如果能提前得知
鼓足勇气,她抬眼回视,“如果梦境成真,殿下是否会出手呢”
她问的隐晦,但闻初尧仍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在试探他是否会因为她而改变
但,柳家,张家,前朝这些事,他从未跟柳殊提及过,他本也以为,她是不知晓的。
她从哪儿知道的这些,猜的
怀中人话里的探查意味太浓,闻初尧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没第一时间开口。
柳殊再接再厉,辩解道“我知晓你因着柳淮序的事情对我有误解,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查到了什么”
“但是,殿下。”她的眼中清晰倒映出眼前人的影子,“这就好比,我与在东宫前的那些日子做道别,我”
顿了顿,她像是意识到什么,摇头道“不,这些因为最近老是做噩梦,所以有些说胡话了。”
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着,两人距离再度拉开,空间内涌入了新鲜的气息,柳殊忍不住把身子直起了几分。
她的身上堪堪裹了件里衣,方才这人上下其手,如今衣服满是褶皱,半掉不掉地挎着。
柳殊的脸不由得又泛起几丝红晕,回过神后,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殿下如果给我一个答案,我也会给殿下一个解释。”
若设身处地地想,柳殊嫁进东宫,初为人妇,是会紧张,这是人之常情但柳殊不是才进东宫,他也自认为做到了最好。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