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环境下,又是单打独斗,柳殊不免多了几分踌躇。
察觉到皇后视线投注,唇瓣蠕喏几下,又紧紧抿着。
霎时间,殿内的空气为之一滞。
微弱的丝竹声也随着停歇,大殿内就更显出几分空旷与冷凝。
皇后微微抬眼,“怎么”唇畔染上几丝冷哨,语气虽平淡,却不由自主展露出几丝威仪,“声音竟跟猫儿似的”
那是长期身居高位的人情不自禁便携带着的命令语气。
柳殊不由得噤声。
谁料下一瞬,太子却将她整个人挡在了身后。
随着动作,两人的衣摆也或多或少地相叠着,一时间,倒真像是太子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似的。
但他的语调更像是陈述句,“母后,你吓到她了。”
皇后只是一顿,便应下了这个理由作为台阶,“本宫不过是打趣她两句,怎得还惹了你着急了”语气亦是带着股淡淡的笑意,仿佛先前那股敌意只是柳殊的错觉。
可她知晓,那不是错觉。
她算不上多么聪明的人,性情更是颇为木讷,能一次又一次地远离危险,靠的也不过是这股直觉。
想到片刻前太后的提点,柳殊敛去思绪,在身侧人隐晦的示意下,顺势站起身,与之一道举杯,“惹了误会,如此是儿臣的疏忽。”
见她示弱,皇后脸上的笑意更甚三分,这才像是满意,施施然喝下了酒,示意她赶忙坐下。
笙簧盈耳,觥筹交错。
两人被特意安排在一起。
上首的人一走,庭下众人便不自觉地放开了些。
宴会进入尾声,三三两两应酬的官员女眷来回穿梭着,无奈,柳殊便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坐在闻初尧身旁。
离得近了,男人身上的酒香味便愈发浓郁。
柳殊这才猛地意识到,他是喝了不少酒的。
可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举止言谈更是挑不出一丝错处,自若地应付着前来贺喜的官员们。
望过来的目光更是清冽又冷硬,犹如一滩宁静的水,平静无波。
黑睫微微垂着,凝视着她,“怎么”
“臣妾无事。”柳殊一愣,赶忙垂下了眼,不再看他转而盯着地上的某一处发呆。
见闻初尧被前来贺喜的官员们围着,柳殊索性寻了个机会避开了些,也尝试着与夫人们应酬一二。
男子与女子的交际圈不同,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贵为太子妃,又有太子维护在先,那些官员女眷们自然乐意捧着,谈话间也算融洽。
柳殊应付完一批又一批贺喜的人,只觉得脸都有些笑累了,也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这边,闻初尧刚喝完身旁官员递来的贺喜酒,下一瞬,就听到对方压低了声调,询问道“殿下,臣刚刚所言皆是出一片肺腑,还望殿下能够考虑一二。”
“臣族中有一女,年方二八,容貌清丽可人,更重要的是小女倾慕您许久。”
那官员把身子弓得更低了些,思及自家夫人的嘱托,语气更加诚恳,“一片痴心,臣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这才斗胆糊涂地问上一句。”
宁朝官场人人皆知,当今太子清雅矜贵,气质温润,对待臣子也是如沐春风。
果不其然,太子殿下瞥了他眼,温和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庆功宴会这种宾主尽欢的场合,那官员也是特意等着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