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有几分意动,但还是有几分担心,怕鸡飞蛋打一样都得不了好。
她眼中露出几分怀疑的神色来,“虞家的人会同意吗,别事情闹出来,楚家那边的人知道之后,又要闹起来。”
“念清一直是个心软的人,况且我于她还有救命之恩。只要我放低态度,好好求求她,她一定会原谅我的。”梁景明十分笃定道。
杨氏欲言又止,最后在儿子期盼的眼神当中败下阵来,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不过梁景明现在脸上带着伤,肯定不好就这么上门和人商议婚事,他现在就等着将脸上的伤养好。
虞念清完全不知道杨氏母子的打算,等到八月抬头,便早早和父亲出门到城边等从江南回来的钱氏。
江南风水十分养人,又或许是得到了虞平生已经平安的消息少了担忧,钱氏气色好了不少。她梳着飞云斜髻,只斜簪着一根累金嵌红宝石的步摇,步摇下穿着小米珠的流苏在微风中晃动,一张脸更加明艳起来。
车窗的帘子被掀开了一角,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站在宽阔官道旁边的男人,眼底便是水光盈盈,失态地转过脸去。
虞平生神色也多了几分动容,率先上了马车。
车门被打开,万缕阳光涌入进来,尘埃浮动中,身穿石青色长袍的男人便出现在车门口。较之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他多了几分稳重平和,却一如从前唤她,“敏敏”
钱氏忍了很久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上前去死死地攥着他的手,不敢松开片刻。她一路忐忑,想好了无数的话要说,到了此刻便什么都想不起来,哽咽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虞念清只觉得鼻尖酸涩,她知道两个人还有很多的话要说,便带着丫鬟上了另一辆马车。
钱氏回来之后,小虞家就等同于多了一根主心骨,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平日冷清的院子也多了几分温度,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有高兴的人自然也有不高兴的,虞家那边也听说了消息,便派了几个奴仆过来说是让虞平生带着钱氏过去一趟。钱氏知道这件事时,虞平生早就将人打发了。
钱氏和虞平生生活这么多年,最是了解他的性子。早年虞家嫡子庶子众多,虞平生并没有受到很多关注。还是当时的老乐平侯也就是他的祖父觉得他对书文上有天分,替他请了西席开蒙,后来又带着他拜入大儒名下。
老乐平侯在死前拉着虞平生的手说,“你和他们不一样,日后是个有造化的人。若是你这几个兄弟是个可塑造,你变记得拉他们一把。若是那种混不吝的,也别叫他们拖累了你。”
就为了这么一句话,虞平生对乐平侯府是能帮则帮,这么多年也没说过什么,怎么这时候态度强硬起来。
她私下问了自己的女儿,听说了回京之后种种事情之后,神色淡淡,“有时候我也一直在想,是不是之前我和你爹表现得过于平和了,才让他们产生了可以拿捏的错觉。且看着吧,看他们后面日子怎么过下去。”
虞念清不大想提那边,转了一个话题,然后听见钱氏问“你和梁知舟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
“我不知道,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按理说十皇子前去幽州监工的,梁知舟就应该回到京城。实际上梁知舟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忽然没了消息,只有董管事往这边送了几回东西。
“我也不想和他定下来,就陪着你们好了。”虞念清凑了过去,揽住钱氏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