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南渊感应到闻雪舟在观察自己,抬眼回以注视,也认真观察了回去。
四目相对之下,明明喻南渊眸中坦荡,别无冒犯之意,闻雪舟还是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不知为何,他感觉喻师兄像是要将他看穿似的,那双明目将他从头到脚端详一番,每一寸都没放过。
他忍不住问“师兄在看什么”
喻南渊似笑非笑地反问“师弟又在看什么”
闻雪舟一时答不上来,他就是看一眼罢了,还能有别的理由么不让看就不看了,闻雪舟转回身去。
转身便看不到喻南渊的脸,但闻雪舟仍能听见喻南渊的声音在说“师兄刚才在看的,是师弟的神态。”
闻雪舟不接话,喻南渊自顾自往下说“我对师弟尚不够了解,因此无法画出师弟卓然风采的万分之一,却又情难自禁,心驰神往。为将师弟的风采还原,故须多多观察师弟的神态,更了解师弟才行。”
这话说得却有一点调戏的意味了,闻雪舟未沾风月,不通男女之情才会不觉,但也能意识到喻南渊所言夸大,乃是花言巧语,遂道“师兄不必拘泥于我,还可以其他师兄弟入画。”
喻南渊摇头“这怎么使得,若非师弟,师兄便全无灵感,一根头发丝都画不下去了。”
假如小师弟是现代人,喻南渊就要肉麻地说因为你是我的缪斯。
“起初是因心系师弟,有感而画,后来发现作画时能引动道心,收获更多心得感悟,便只想在此道上愈加精进,可是师弟以外的,我都画不出来。”
喻南渊信口胡诌,渐渐越说越离谱。
“师弟不好奇我为何能这般顺畅地突破到筑基后期吗不单是我说的那些缘故,也因为长久绘制师弟的画像,无知无觉中锤炼了道心所故。是钦慕师弟的这片心意令我走出迷障,无论如何,师弟唯独不要不信师兄的这片心意。”
闻雪舟果然上了钩,犹豫半晌,问道“当真”
“不敢诓骗师弟。”喻南渊诚恳眨眼。
闻雪舟背影一动,想要回头又还是忍住,只再问“以前师兄每日都画吗”
喻南渊反问“师弟以为呢”
闻雪舟沉默不语。
喻南渊知闻雪舟信了大半,顺竿上爬,加固效力“我虽不愿放弃手中画笔,但也不愿师弟烦扰,此后我不会再将画像置于师弟跟前,亦是最后一次表露心迹,只求师弟还能与我如往常那般相处。”
他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走到三幅画像前把它们一一摘下收入鸿蒙天中,闻雪舟只见到那三幅画像次第消失,而喻南渊言色坦然,不见半分心虚之态。
闻雪舟动了动唇,近似叹息“师兄何苦。”
“此言差矣,”喻南渊道,“师弟助我突破境界,我并不觉苦,反该要谢。师弟为我所累,是我欠了师弟。师弟千万不要挂怀了。”
闻雪舟不再言语,假使喻南渊所言非虚,那么喻师兄只要他相信,没有逼迫他回应,他无需为师兄的心意担责。
闻雪舟更换线香,驱火点燃,清雅香气悠远浮动,却是不再牵动八方灵气,也无灵纹相呈。
喻南渊道“这炉是普通的香了,是什么香”
“沉香。”闻雪舟回答。
沉香不错,沉香静心。
喻南渊又道“师兄冒昧,有一问请教,只是好奇,别无它意。师弟身上所用之香很是独特,又是什么香”
这回闻雪舟静默了片刻,喻南渊以为小师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