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可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他修炼三日,积累了不少问题,就等着小师弟上门,一口气都解决了。
喻南渊走到窗棂前,谨慎地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正对上一双羊似的横瞳。
羊有横瞳没甚奇怪的,可是人长横瞳
喻南渊“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
见他退后,扒在窗外,长着山羊横瞳的小童顺势推开窗翻了进来,仰起小脑袋瞅向喻南渊。
小童约莫十一二岁,脸庞清秀,难以分辨性别,头上高竖一对弯曲的银色羊角,微卷的银白毛发披散着直达臀际,毛茸茸的给人以柔顺的观感。他的后腿是羊蹄,着一身黛蓝道袍,屁股后面悠然拖着一条长长的狮子尾巴。
被山羊小童又大又明亮的琥珀色横瞳凝视着,喻南渊脊背微凉,心里麻麻的,不过他被这么一吓,很快想起了这号人物。
这是他掌门舅舅的坐骑,唤作“阿文”,虽能够化形,却没能学会说话,心智比人形更年幼。
说是坐骑,原身记忆里一次也没见过阿文兽形的模样,不知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灵兽,反倒时时见燕琨驮着阿文驾驭飞剑,阿文的正体在云意宗等同十大未解之谜之一。
阿文歪了歪头,将手里提着的食盒高高举到喻南渊眼皮下。
原来是送饭啊,喻南渊松了口气。
“多谢。”他把食盒接了过来。
手中一空,阿文眼睛便开始滴溜溜转动,他先是低头看了看地上堆得人无从下脚的法器堆,然后游移着落到墙根的泥偶身上。
阿文看看喻南渊,再看看泥偶,又歪了歪头,狮子尾巴好像极感兴趣地一晃一晃。
喻南渊暗道不妙,忘记把偶兄收起来了。
这误会大了。
他匆匆上前两步挡在泥偶前“我朋友,来做客的不是云意宗弟子。”
喻南渊不知阿文是否有听懂,只见到在他解释完后,对方的尾巴晃得更带劲儿了,乃至晃出了嗖嗖风声。
尽管不知道是往哪方面误会的,但这绝对是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吧。喻南渊摆烂。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舅舅有什么托您传达的吗”
外表是孩子,可不代表年龄是孩子,燕琨起码千岁,喻南渊估摸着阿文的年龄至少也是燕琨的一半,称声“您”是不会错的。
阿文指指食盒,摇摇头,接着朝喻南渊挥挥小手作别,一扭身灵活地翻出了窗沿。
喻南渊行至窗前再往外看时连一根羊毛都没见到,主宠二人皆是来无影去无踪。
喻南渊关严窗户,回身看着泥偶,挠了挠头。
至少至少阿文不能说话,无法跟燕琨打小报告,不然以掌门舅舅的溺爱劲,他真怕对方明日就要登上鸿月峰亲自为他和闻师弟说媒。
喻南渊郁闷地抽开食盒盖子,有什么问题吃完饭再愁吧。
因是晨食,食盒里的吃食相对简单,只盛着清粥小菜配一盏灵茶,盒底是几串新鲜的紫玉葡萄,应当是给他当饭后零嘴消遣用的。
喻南渊心底感激一番贴心的大舅,在微妙的心情中吃完了早饭,随后取出紫玉葡萄,把昨天吃空的碗碟堆进食盒当中,重新扣上了食盒的盖子,午时阿文或许还会来送餐,到时一并给他。
末了,喻南渊本想托偶兄帮忙剥下葡萄,因先前的插曲,此刻顿觉犹豫。
看来日后得提高警惕,注意着勿再让泥偶现身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