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留透过车窗看着那粉白色的装潢和婴儿的图片,无意识地抬起纤细的手指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原本已经落定的心突然又有些乱,她觉得茫然,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一对夫妻推着婴儿车走进了这家店,丈夫拿起货架上一罐奶粉仔细地看着说明,妻子低下头看着孩子笑。一家三口,那种融洽甜蜜的氛围可以让人轻易感受到。
祝留对自己的信心突然有些模糊,像是虚焦了的镜头。这让她觉得微微发冷,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赵正言的手覆上了祝留的手,温热、宽厚、干燥。祝留垂下眼,收回了手,动作很轻,似乎是刻意避免冲突,但却透着清清楚楚的疏离。
赵正言看着她苍白的脸,他知道她看不到他此刻的目光,她看不到他被拒绝的狼狈和落寞。
若是往日,赵正言一定会逼着她下车,然而此刻他没有,反而摸了摸表带说“如果不想去,我们就回家。”
祝留点了点头,碎发滑落脸颊,唇瓣抿了抿。看起来一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样子,如果是几个月前他也会觉得她真就是这副样子。或者说他会觉得她可以成为那副样子,可是如今赵正言转过头看向了前方的路。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直到经过一家酒店时,祝留跟赵正言说“我想搬到外面住。”
赵正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攥了攥,手背青筋暴露,“祝留,别挑战我的底线。”
“真让人羡慕,你还能守得住你的底线。”这种讽刺的话,平时祝留是不说的,但是今晚赵正言用他的方式扰乱了她的心,她也想还回去,哪怕她的方式相比起来是那么拙劣。
可这话也的的确确是她心里想的,她也有她的底线,但是却没有能力捍卫它。哪怕她说出了分手,他还是有办法粉饰太平。
赵正言没接她的话,下颚却绷得紧了些。
到了紫参区8号,祝留自顾自地推开车门下车了。
沐浴前,祝留接到了一个电话。
“祝总监。”声音有些熟悉,但祝留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是贺骁。”
祝留和贺骁算是见过,勉强称得上相识。虽说没什么交往,认识还是认识的,毕竟珠宝圈里真正混出名堂的人谁会不认识tizano最大的股东呢。
“贺总,您好。”祝留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说别的。
电话那头的贺骁笑了,中规中矩的态度,似乎生怕跟他扯上什么关系似的。
“祝总监的设计我看了,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美不胜收。”
“多谢贺总的认可。”
“不知道祝总监最近有没有时间,咱们可以一起吃顿饭聊聊天。”若是平时,祝留不会拒绝,这些年来她也懂得处理人际关系。珠宝圈里人脉很关键,尤其是在延城这种地方。
但是祝留现在只想解决好跟赵正言的关系,搬离这个别墅,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如果赵正言知道她跟贺骁去吃饭,一定会多心。
“多谢贺总美意,我最近工作多,以后有了时间一定会亲自拜访您。”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笑声,“你怎么这么拘谨啊,我那么可怕吗”不是那种刻意的、压着嗓子的笑,而是自然而然的、很愉悦的笑。
许是在赵正言身边待的时间长了,又或者是如履薄冰地生活惯了,祝留一时有些不适应。沉默了片刻。
“我是觉得这次合作,你的设计惊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