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般,说“赵正言,也不是没有破绽的。”
项逢的眼中一道锐利的光闪过,像一把利刃。
陆宽说“你离近些。”
项逢马上凑上前,陆宽说“我五年前入狱的罪名是洗钱罪,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洗,咳咳洗什么钱”
项逢之前也觉得奇怪,说“那法院为什么”
“我是给人顶罪,真正洗钱的人,就是风光无量的延城首富赵正言。”
项逢惊讶地睁大眼,以他如今的能力和地位,能让他如此惊讶的事屈指可数。
项逢问“那你为什么愿意替他顶罪”
陆宽闭了闭眼,一张脸上写满了苍老,他说“因为我偷税了,他有我们公司的账目。”
项逢不理解,第一次偷税被处罚只需受行政处罚,经税务机关依法下达追缴通知后,补缴应纳税款,就可以了。
这笔钱就算再多,也比坐牢强吧。
项逢说“偷税受过行政处罚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了啊。”
陆宽说“我早年被罚过一次。”
项逢顿时明白了,第二次偷税就不是行政处罚那么简单了,如果数额巨大,是要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可不是在牢里待两年能出来的事儿了。
陆宽继续说“赵正言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没到用得到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还跟我来往了那么长时间。”
项逢皱眉说“所以是他胁迫你为他抵罪可这是洗钱啊,洗钱那么多道交易,不在你名下的产业怎么洗啊。”他很懂这些,洗钱可不是那么好抵罪的,不是一个利益集团里的人,怎么抵罪
陆宽眯了眯眼说“你们所有人都以为赵正言举报我是因为南非的那处钻石矿对吧”
项逢说“没错,桑子说你标到了赵正言想要的矿。”
陆宽咳嗽了两声说“呵,什么他想要的矿,背后的卖家就是他,那处矿就是他用来洗钱的。”洗钱是通过增加交易,来把脏钱洗成干净的,而其中的损耗不值一提。
项逢惊讶地看向陆宽昏黄的眼,他要确认他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陆宽继续说“跨境支付本身就存在延时的问题,里面买卖方的信息很容易造假,追查起来几乎不可能。”
直到这一刻项逢对赵正言有了真正清醒的认知,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如此缜密的心思,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布下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局,而且能让被设计的人心甘情愿地保守这个秘密五年。
项逢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陆宽说“在我托他办最后一件事的时候。”他咳嗽了两声继续说“要长歌路14号的店面。”
陆宽说“那天我本来要请他喝茶,他说不如去他茶室。道道工序都做足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没见他喝茶那么费工夫过。”
陆宽的体力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说这么多话,他断断续续地说“泡好后,他端给我,礼数周全我当时愣了一下。我呷了一口,丝丝回甘,的确是极品好茶,可那茶碟的底儿有一张纸。”
“就是那处矿的交易记录,我当时以为他是想我用那处矿来换长歌路14号,这怎么可能呢店面再贵千万也打住了,那处矿可是押了整整10个亿啊。”
项逢听着这些话,渐渐明白自己和祝留的命运是如何被卷入权贵们这不见血的纷争里。
陆宽说“我就想打个马虎眼,把这件事儿插过去,但赵正言从茶盘下面取出了一本账簿,陆陆氏偷税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