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没有调色,可以清晰地辨认出男孩儿的腰部有块黄色,是碘酒擦过的痕迹。
这是在黑市拍的一张照片
项逢看着这张照片,面上什么情绪也没有,没有惊恐或者轻忽,没有探寻或者厌烦。
绝大多数的参观者看到这张照片都不是这种反应,ay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觉得这张照片怎么样”
记者这一行的人啊,以捕捉信息求生立命,他们太敏锐了,更别提世界顶尖名校培养出的战地记者。
项逢的目光从照片移到了ay的脸上,ay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极大的压迫感,项逢问“你想我怎么觉得”
ay顶着他的目光问“这是在哪里拍的”
项逢问“你在做什么”语气里没有什么询问的意思,声音已经比刚刚低沉了些。
ay仰着头说“我要一个真相。”三十分钟前在医院里,她还愿意替项逢向祝留解释,但是此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蠢透了,她简直自己亲手把好友推进了一个火坑。
或许,不不是或许,这个男人经历的那场枪战根本就不是个意外。
项逢只是看着ay,眼神里任何感情都没有,尸骨遍野,寸草不生,让ay想起当年在阿富汗战场看见的一切。
ay突然捂住了嘴,她摇了摇头,笃定地说“你不适合留留。“
项逢上前了半步,微微低下头对ay说“你在做什么”
还是那句话,却像是最后通牒一样的警告。
ay感觉自己的后背出了层冷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ay转过头,看见祝留惊讶的样子和轻蹙的眉头。
再转过头,项逢朝着祝留走去,没有笑意,但是眼神深处藏着温柔。
项逢举起手里的食物,对祝留说“我给你买了点吃的。”
祝留也摸不准他这是不生气了她还不知道在医院里他生气的原因,或者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她想多了
但是祝留还是觉得刚刚项逢和ay的样子怪怪的,她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项逢说“你朋友给我推荐了一幅作品。”
祝留杏眼微睁问“哦哪幅”
项逢转过头,用眼神示意ay,里面浓浓的威严如阴云压顶。
ay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个光说不做的人,只要他想除了你,就一定会除了你。
ay开工作室的这么多年,久到她已经快要忘记那种可能下一秒就有一个炸弹在身边爆炸的感觉了。
那种整条命都不由自己决定的感觉。
ay抿了抿唇说“啊,是三号厅里的一幅,我正要带他去看。”
祝留侧过头看了看项逢,无意识地鼓了鼓腮,“你喜欢这种嘛”
项逢突然感觉自己快被气笑了,明明离开医院的时候还在生她的气,现在她一个眼神儿,一句话搞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项逢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我就不能欣赏艺术”
祝留眨了眨眼,说“我可没有这么说啊。”
他们三人走到了三号厅,ay停在了一幅照片前,那是一道刻痕,刻在青色地砖上。
让人想起卢齐欧封塔纳a,他凭借“割破”画布引领了现当代艺术家的审美。
a 在白宣言中有一句话“运动中的物质、颜色和声音,诸种现象,其同时的发展成就出新艺术。”
祝留喃喃地说“无限的一维吗”
ay说“刺破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