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留问“您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人吗”
“我爱过,但没爱过人。”张桓挑了挑白了的眉毛,仿佛存心逗这个很有眼缘的小姑娘,果然祝留睁大了眼睛。
张桓边说边冲着祝留画的斯芬克斯猫努努嘴,“我爱它”,那么少年感的动作,他做起来一点都不违和。
祝留明白他说的不是猫,他说的是画。不过明白和认同是两回事。
“我刚才看着这幅画,感觉你跟我一样。”张桓说着,但好像也不想是说给祝留听的,更像是喃喃自语。
“不不不,我跟您不同的,我有我爱的人。”祝留真的很有意思,她好像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爱项逢,除了项逢自己。
“你会想爱画这么爱他吗会一下午一下午地陪着他一遍遍地看着他会午夜梦回都恨不得起身添上几笔,不,亲上几口”张桓说话一点都不避讳。
祝留是懵的,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问题。
张桓换了个话题,“聊聊你的艺术”
祝留想了想说“我想以后可能会从事珠宝设计。”
张桓微微皱了皱眉,“怎么现在的孩子学那么多年绘画,就是为了做设计呢”
祝留说“那不然怎么生存呢”
“嗯,别想得那么远,我年轻的时候也想得很远,会计划很多东西。不,其实那不算计划,那只能说是幻想,没有什么意义。”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祝留挑了挑眉。
“当然不,怎么能信这种话呢,前程是一定要问的,不过不要看得太重,不要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发生的事情拖累当下。”
张桓讲的是人生经验,不知怎么地,祝留就想到了项逢,她也不明白怎么就想起了他。张桓教了一辈子学生,那一双双滴溜溜的小眼睛想的是什么,他瞥一眼就知道。张桓眯了眯眼,“想男朋友了”
祝留有些惊讶,记忆中能有人能看出自己心中所想的人屈指可数。陈辰是一个,但他看着自己长大,这很正常。赵正言也是一个,但他商海沉浮,阅人无数,也合理。可是眼前这位老先生确确实实是萍水相逢,而且一生从画。
张桓说“挺好挺好,年轻嘛,就该去好好地爱几个人。”
祝留嘟囔着说“怎么就几个了。”
“哈哈哈哈,那一个也成,也成。”张桓边笑边往出走,步子迈得很大,矍铄地不像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张桓离开后,祝留看着自己的画,把还需要补充的地方又处理了一下,就收拾画具准备回家了。
祝留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她知道今天下午项逢没有课,但是屋子里没有人。最近项逢经常晚上九点才回来,祝留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也没有刻意地问过。
但是项逢昨天晚上送了她一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链,两千多块,祝留看到价签的时候愣住了。祝留想到项逢应该是有在校外做一些工作,可是会是什么工作能让他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赚这么多钱呢
出来租房子的第一个月的钱是项逢出的。一个月后,房主又来收钱,祝留刚好在,就一连付了三个月的六万块。
后来项逢问起,眼神晦暗,是祝留从未见过的样子。即便是那个他们在食堂里不欢而散的早上,项逢也没有这样阴郁过。压下心中的异样感,祝留挽住他的胳膊软软地说“无所谓嘛,谁出都一样,而且那天我刚好在啊。”那天项逢的脸色一直很难看,那天之后祝留就很少在晚上九点之前看到项逢了。
长歌路14号那边的生意一直很稳定,祝留买了一个音响,把屋子里的灯也换了。每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