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着我把我带进她的别克车里,不是什么名牌,但也要十几万,是那个时候每天坐超载漏风的校车上下学的我无法触及的生活。她把车开到没什么人来往的街角,哭着跟我讲起当年的事。”
祝留看秦嫣说不下去了,安抚地开口“或许她也有她的身不由己。”祝留知道这话没什么意义,但她想让秦嫣好受点。
秦嫣笑了,笑意未达眼底,“身不由己,呵,谁不是身不由己啊。不过自从那天之后,我好像可以放下了,不是原谅她,而是原谅自己。”
秦嫣轻轻地叹了口气,抬眼盯着祝留说“我是想告诉你人言可畏,别亲手埋葬了自己最好的年纪。”
“后来呢”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我跟着她到了这座城市,一年半以后考到了这里。”
祝留把手伸过去贴着秦嫣的手背,触到的是跟自己一样的温度,一样的冰凉。秦嫣反过手来攥住她,“现在没有人会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我在人们眼里不过冷淡一点罢了,还是光鲜体面的,远没有当初那副毫无人气儿的样子了。”
“都过去了,别想了。”只能这样,不去想,就可以继续若无其事地活下去。
秦嫣望着祝留,“还有心思安慰我过了今天,延熹大半的人都会以为是你做了那件事。”
祝留垂下眼,声音很冷,“她不信我,我又能如何呢”
“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要害你”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祝留皱着眉,神情恍惚。
“你该去问问那个什么赵正言。”
“我问他又有什么用呢”
秦嫣恨铁不成钢般看着她说“祝留,现在不是清高的时候。这件事渡过去了你会成长很多,渡不过去你就完了。咱们这种人,不能不拿名声当回事啊。”她们的脸离得很近,一字一句像扎在了心底,祝留感觉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永远地变了。
祝留打了赵正言的电话,他正在开会。十五分钟后赵正言打电话给她让去每个周六周末下车的地方,三十五分钟后祝留坐在了赵正言车里。祝留想要开口说话,被赵正言一个手势挡住了。
现在距离祝留从通话记录里翻出赵正言的名字过了一个小时,她已经跟赵正言面对面坐在长歌路14号里了。可是此刻,祝留的满心疑问跟蒙了一层纱一样,她怎么都看不清了。
赵正言等了半晌也没见她开口,像是随口问了句“陆家那小姑娘没把你怎么样吧”
祝留没接他的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祝留有的时候会展现出一种不谙世事的直接,轻而易举地直抵人心。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自问不是君子,不过也没想牵扯你。”
赵正言如往常一般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那处矿如果不是陆宽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早就已经是我的了。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当然我本来也是打算借个由子把他搞下去。”
他顿了顿说“不是一定要到这个地步,但是你要知道我跟他这样的人,只要在外面晃悠一天就存在着一天的变数,所以还是那里面更让我放心。”
“你就这么承认了”祝留皱着眉,总感觉有什么被自己忽略掉了。
“你以为陆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一个月前他就知道了,但是他没办法。而现在估计连延城商会那群三教九流的人都明白了。”
祝留没想到赵正言是这么一副轻描淡写的态度,她看着赵正言说“你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