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的双眼里流淌着无助,“会吗”
祝留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有某种坚定得近乎冰冷的东西破土而出,她说“会的,只要你不放弃。”
到了晚上,祝留也没有忘记这个女孩儿的画带给她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赵正言提起,可能就是觉得他会懂,也可能是为了试探。
“今天白天有个女孩儿的画很特别,嗯,怎么说呢”祝留不知道该怎么跟赵正言表达,那个女孩儿的画不是为了艺考准备的学院派所认可的好,但是很动人,而且有种大家风范。
赵正言勾了勾唇角,“不适合考试,但是可以触动你。”赵正言就是这样,很多东西甚至不用祝留说出口。
祝留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对”。
她继续说“她的画不是大众所认可的,但不代表不是美的,相反,很美。”她的眼睛睁得很开,似乎没有聚焦在某个点,但是闪着光芒,毫不躲闪的光芒。
赵正言一手抚摸着陶瓷茶杯的杯沿,另一手打字,他挑起眉,慢条斯理地说“那她怎么生存呢”
祝留从未见过赵正言喝咖啡,只要他在,屋子里永远是若有若无的茶香。如果说他爱茶,好像也不是,三个多月从来都只有一个一丝装饰都没有的杯子,不讲究什么工序。
粗糙的茶客就像失声的歌者一样荒谬,他真的喜欢喝茶吗祝留不懂也没问过,这种问题透着一丝傻气,她可不好意思问。
此刻,听着赵正言的话,祝留突然觉得整个人被从理想拉回了现实,她的一切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祝留知道他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他只用这一句话就击得她溃不成军,是啊,生存这种东西比艺术重要啊。她到底又在不甘什么呢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赵正言看着祝留的表情,继续说“理想和现实总要取个折中,她还小,她有一天会明白的。”
祝留不敢看赵正言的表情,多么厉害的人,一个眼神洞察了她所有的心思,又用若有若无的几句话点得祝留不得不忘了甚至还没有萌芽的念头。
赵正言看着祝留蔫头耷脑的样子,无声地笑了,这么稚嫩的姑娘居然敢来套他的话。过了片刻,赵正言看敲打得差不多了,“你这今天气色真不错。”他不疾不徐地开口。
祝留睁了睁眼睛,“我之前气色很差”
赵正言笑了,装作不快地皱了皱眉,“不会聊天的小姑娘,你这么说以后谁还夸你。”
祝留撇撇嘴,拢了拢头发,没说什么。
赵正言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还真是不一样了,你以前不会有这么女孩子的小动作。”
“有吗”祝留把这当成一句挺认真的话来听。
不过赵正言貌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歪了歪头说“唉,我之前还没注意到你这件风衣挺好看的,今秋新款啊,颜色很衬你。”
“是吗”祝留低头看了看自己。
“当然,看这件衣服就知道祝老师的生意十分红火。”赵正言盯着祝留的眼睛。祝留之前寒来暑往就那么三四件衣服,特别简单。
祝留还不太懂衣服啊、美妆啊之类的东西,淡淡地说“还行吧”,不知想到什么又笑了,“前几天桑子也这么说”。
祝留站起身,把手肘支撑在椅背上,甜甜地笑着继续说“多亏有桑子,不然我不会有这么好的店面,更不会有这么多孩子来找我。”
赵正言拿起杯子,呷了一口茶,“这么感激她啊”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