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来。”祝留的声音带着些与平时不同的甜意,好像含了口蜜。
项逢顿了顿,眸光幽深,可是他无法拒绝她。他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颇具棱角的面孔上表情有些僵硬,他终是把签子递给了她。
但祝留又没有接过去,反而直勾勾地看着他。项逢笑着叹了口气,清楚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彻底栽了。喂到她嘴边,柔声说“乖,啊。”
像哄小孩子一样的方式,祝留脸更红了,像染尽了烟霞。一双原本就住着一汪水的眸子更是水汽弥漫,胜似二月江南杨花飘荡。
项逢喂完这一口后,把签子放回小纸盒子,用手覆住她的眼。“这么看我我会发疯的。”他的声音暗哑低沉,有种令祝留感到陌生的侵略性,可又带着一股子克制。
祝留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快了,眼睛条件反射般眨着,睫毛一下下地滑过项逢的掌心,就像柳絮飘过心尖。
祝留不是男人,不会懂项逢的克制与忍耐。“还想不想吃嗯”项逢问,有意识地凑近她的耳朵。
“嗯,”祝留几乎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项逢把祝留脸侧的一缕头发别到她耳后,像三个月前在食堂他想做却收回手的那样,他揉着她的头问“我喂你”
“嗯,”祝留娇娇地笑。她有滋有味地吃着,项逢有滋有味地看着。校外几家仍在营业的小店铺的门牌灯交映着校门口的路灯漫无目的地照射在他们俩身上。
项逢看着祝留,心里涨得满满的,是他那些年徘徊在街头巷口时从未想象过的安宁。
“你也吃啊,”祝留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笑意。
“那你来喂我,”项逢声音温柔地能腻出水。晚风不疾不徐地拂过,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大的一盒儿就这么见了底。
项逢想随手丢到路边的草坪上,祝留拽住了他的胳膊,“别,前面有垃圾箱。”
项逢顿住了,那种尴尬与难堪又跑了出来,他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控制好表情与情绪,除了她。
祝留看他没说话,以为他嫌自己管得宽,所以生气了,忙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不过这边都是草坪,丢垃圾怪不好的。”
项逢听到祝留的声音有些急促,透着她对他的重视,心里暖了几分。
“嗯,”项逢又说“以后不会了。”
祝留笑了,“好。”两个牵着手向前走去,祝留感觉很幸福,幸福地不真实。原来只要放下一些东西就可以这么幸福吗
项逢把她送回宿舍楼下,看着她柔声说“早点休息”。
“你也是,今天是不是在外面等我等了很久”祝留嘟了嘟嘴,外人见了绝对不相信这竟然是祝留。
项逢挑眉笑着,眉眼间带着些颇具少年感的顽皮。“没有啊,我掐着点儿去的。”
祝留仰起头,“我不信。不过其实你不用走那么远接我的。”
“怎么”项逢本意是想逗逗她,“不喜欢和我一起走回来”他知道她没有这个意思,但说着说着,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不安。
感情这种东西投入的越多,可以依恃的就越少,项逢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甘愿。上周末看着祝留的泪水,他就决心要变得强大,成为她的依靠。
“当然不是,但是这样太委屈你了。你肯定也有你的安排,不用迁就我。”祝留是那种有的时候讲话很认真的人,到底还是年轻,其实往往这种时候撒娇卖痴也就过去了。如果说得太真,反倒显得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