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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2/4)
头,用手腕揩了一下额头的汗珠,“那我来洗,我先去把手洗了”。

    祝留“哦”。

    项逢高高的个子,站在祝留面前,汗从额头淌过脖颈。祝留握着两个桃子站在那里,清秀的小脸比平时多了几分血色。一米八八与一米六三的身高差,此刻仿佛被放大了两倍。

    项逢“刚刚想吃,这会儿不想吃了”

    祝留“没有”。一张小脸儿面无表情,说完话,初春海棠般的唇瓣就抿得紧紧的。

    项逢沉默地看着她。

    过了半分钟,祝留抬眼看着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怎么不去洗桃子”

    项逢感觉自己这颗心就跟被猫攥在掌心似的,一面儿小肉垫软软的,蹭得他脑子沉沉的,身子轻飘瞟的。一面儿这小爪子越攥越紧,仿佛要抓出血,留下疤,在他心上印一辈子。

    他不烦怎么可能带着两个人的行李,上下车,倒地铁,此刻还在打扫一寝室的灰尘,哪个人会不心烦更何况项逢从来常跟杜微他们在市井摸爬滚打,与规规矩矩按时上学回家的学生不一样。

    自由这种东西跟悲伤一样,是会上瘾的。一旦沾染了,就再也戒不掉了。

    大多数的男孩儿想去网吧或者想吹几瓶酒,只能挑个偶尔放假的下午,或者等父母睡着了偷偷钻出去,还只能喝啤的。项逢不是,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他赚得来路费,没有人管他。

    可是此刻,看着这个别扭的姑娘,他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反而很安心。只是觉得,嗯,无可奈何,好像什么办法也没有。

    其实祝留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这一辈子她从来没有如此过。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伺候她这副敏感又较真的性子。父母舅伯朋友抱歉,没有。

    她吃桃子的时候没抬头,认真得有些用力,因为想要好好记住每一口的滋味。项逢却以为她觉得时间太晚了,想让他离开。

    其实那天的桃子很甜,甜得祝留知道一生都忘不了,她就是知道。

    一个寝室正常是四个人,按理都是新闻学专业的,但是今年美术系女寝楼翻修,所以把美术系新生打乱了分到各个寝室中。但是有一个姑娘始终没有来,祝留听孙沅说她家里特别特别有钱,而且她父亲给延熹捐了几栋楼,延熹自主招生为了她降了整整四十分。

    十一点,祝留躺在床上,睡不着。在寝室的第一个晚上,离开妈妈睡觉的第一个晚上,正式开始集体生活的第一个晚上。她一会儿想着陆鹃,一会儿想着两个已经见过面的室友,一会儿想着学校内的夜景,哦,还有,还有项逢。

    夜里的风吹过淡蓝色的棉质窗帘,没有花边,没有金丝,没有薄纱,却让人莫名安心。困意袭来,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没有父母的陪伴,但有他。

    事实上当项逢帮祝留收拾好寝室,已经九点半了。背着登山包走下楼,项逢感觉脚上有些乏,但背部还是那么挺拔。街头巷尾讨生活的那些年里,他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弱点,不能显得疲惫,不能显得怯懦,永远不能。

    项逢快速地从树池前走过,经过花圃,绕过喷泉。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女孩子们涂着西柚色眼影的眼尾不停地扫向项逢,他走过,没有遗落半寸目光。

    项逢快到男寝楼下的时候被叫人住了。男孩子的友谊很好建立,又很难建立。可能打过一局王者就勾肩搭背了,也可能一两年过去打了多少局还是能把人家名字写错。“我还以为证件照是的呢,原来真这么帅啊,我叫程子英,以后多关照啊。”

    项逢一看他就笑了,还真是天然萌的一张脸,难得地开口调侃,“唉,一上来就不的,你证件照没少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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