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慎地读取着周围人的心声,驾车的马夫大约是知道他威胁过吴山,对他满是不屑与厌恶,却碍于上头的命令,不得不忍气吞声。
赵知渺在心里冷笑,区区练气也敢这般放肆,等他掌控顾落,夺取不可追,这些人他都要好好调教一番。
马车停在啄饮间大门外的迎客台上,车夫下去敲门,一副毫不知情的作态,冲开门的妖修仆役喊“车上那人是你们家的不还没给钱呢,让你们这管事的出来把车钱付了”
仆役礼貌地让车夫等一等,关上门去叫来了安玄乙。
安玄乙疑惑地走到马车边,正要询问来者何人,就被从车里伸出的手抓住衣领,狠狠拽了过去。
安玄乙反应很快,一把阮出现在她手里,正要拨动琴弦,车里的人用一句话让她停下了动作。
“不想被人知道你在偷偷帮妖修,就给我乖乖听话。”
天际有飞兽掠过,啼叫声悠扬悦耳。
安玄乙竭力收起面上错愕的表情,抱着阮琴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安管事”妖修仆役跑来,想要动手,被安玄乙拦下。
“你在这,把车钱付了。”安玄乙留下这么一句话,将从车上下来,头戴兜帽遮得严严实实的赵知渺领进了啄饮间。
就在他们二人进入啄饮间的下一瞬,留在不可追医馆等消息的管事看见魂蝶的翅膀化作了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通知吴山,来抓逃犯。”
一进入啄饮间,安玄乙就察觉到了微妙的异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平时看惯的景色明明没有变,你却感到陌生一般。
她当自己太紧张,并未放心上,身后赵知渺催促她“带我去见顾落。”
安玄乙早就得到了赵家被围的消息,猜测赵知渺偷逃出来的,到此是为了躲藏行踪,便提醒“你若是想藏匿于此,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吗”
赵知渺冷嗤“看来你是一点都没发现,你服侍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玄乙“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少废话,带路”赵知渺催促。
安玄乙带着赵知渺往顾落的铸器室去,为了防止对方伤害啄饮间的仆役,她提前警告“这里的仆役都在驯妖司的名册上,你若随意杀了他们,会引起驯妖司怀疑。”
赵知渺被逗笑了,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令人反感的不可一世与傲慢“区区妖孽,死了就说是惹恼顾落被打杀的便可,顾落背后是渡劫剑修林无需,驯妖司真敢来找她的麻烦不成别把我当傻子了”
安玄乙心底一沉,幸运的是这一路都没有撞见仆役,奇怪的是
安玄乙看着空无一人的茶室,愣在了原地。
“人呢”赵知渺不耐烦地问,按说进了啄饮间,剩下只要躲过搜捕,便可安全无虞,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进入啄饮间开始,整个人便绷紧了神经。
就好像就好像一只踏入了陷阱的猎物。
赵知渺惊觉这是修士的灵感在对他发出警报。
可他根本看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
赵知渺看不出来,身为啄饮间管事的安玄乙看出来了。
啄饮间以大门进来的那条路为中轴线,左右对称,但也只是布局对称,两边房屋的作用是不一样的。
比如同一个位置,北边是茶室,南边是顾落的铸器室。
她知晓顾落在铸器室,明明朝着铸器室走,结果来到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