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银发苍苍的老祖母,穿着一身素淡的布衣,应是她外祖母;旁边则站着一个拄着拐的中年女子,领口已被水洗的隐隐发白,约莫是那位涓姨。
她们一左一右地拉着她的手。
老祖母弯着腰低着头,一直在瞧她手上未愈的伤,用自己苍老的手轻轻抚摸在她结了疤的伤口上,疼惜地喊着,“我的蕴娘,我的小蕴娘”
而涓姨则不住问她,“听说是腰上的伤,出了那么多血人都昏迷了,你这孩子还有秀娘,怎么都不同我们说一声,若不是听到的外面的传言,都不知道你受了这样大的罪”
说着,这就要看看她腰间的伤势。
但那伤势隐蔽,怎么好亮开给人看
她连道没事,“小伤罢了,没有外面的人说的那么厉害,也快养好了。”
她笑道,“我还以为能瞒得过姨母,不曾想满西安都是些跑腿传话的,竟让你们知道了。往后咱们的事可得藏好掖好,不能被西安府的人听去”
滕越见她笑着,他第一次听到她打趣,可她这笑话却把涓姨的眼泪都说了下来。
“你这孩子还在说笑话这是要命的事,我们都快吓死了,你还不当回事”
她全然不在意,只又问她们怎么过来了,“从城东过来且有些距离呢。”
涓姨告诉她是让家里跑腿的小厮,在外面临时找了个车过来的。
“我本只想自己过来,不曾想被你外祖母听见了,你只念叨你,我只能带着她老人家来了。”
涓姨说完
,她便低头看向年迈的外祖母。
外祖母拉着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满脸皱纹的脸上,她老人家神思有些迷糊,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的伤,只问她,还疼吗小蕴娘怎么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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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她眼眶瞬间红了,却仍笑着,“早就不疼了。是孙女晚上做梦,一不留神从床上掉下来了,打了个滚就伤成这样了。”
这话老祖母好像信了,长长地“啊”了一声。
涓姨却扭过了头去,用帕子擦了眼泪,“你就胡说八道,骗你外祖母吧”
滕越愣在那里。
原来她竟喜欢这样开玩笑着说话吗他从没听过。
但她们就站在门边说话,你一句我一句的,门房见老祖母年纪太大、涓姨腿脚不便,搬了凳子过来,她同门房道谢。
涓姨却跟她道,“既然你尚好,那就好生养着,多躺着,少走动,我们这会也就回去了。”
涓姨竟就这样提出了要离开。
滕越见她目露不舍,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挽留的话时,她却点了头。
“嗯,我让秀娘送你们回去。”
说话间,真的吩咐了秀娘,转头却见到了玲琅。
涓姨问她,“你要养伤,要不我把玲琅也一并带走了吧”
玲琅似乎不想走,拉着她的裙角,但她却拍了拍玲琅的小脑袋。
“也好。你也去吧,姑姑过些天再去看你。”
玲琅耷拉了小脑袋,乖巧地跟在了涓姨身边,要一起离开了。
滕越愕然。
他以为她接受了他的一些,以为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在慢慢地破冰,会渐渐亲近起来。
原来,根本就没有。
她并没有放松下来,真的生活在这个家里。而这她对他表现的接受,也只是在给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