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琅住进了柳明轩的西厢房,每日里哒哒的跑跳声,和嘻嘻哈哈的笑语,好像将柳明轩一夜之间略过了冬日,跃入了春朝里。
滕越心绪也跟着扬起了不少,见着妻子伤势明显好转,脸色也慢慢恢复了红润,也把一些心思放到了同恩华王府的对抗上来。
这日林老夫人将他叫去沧浪阁,问及恩华王府的事,他便同林老夫人仔细说了几句。
这些年恩华王府势头不小,虽然只是郡王府,却比秦王府、庆王府这等一字王还要盛些。一众亲王韬光养晦生怕惹了宫里的眼,这恩华王反倒锋芒皆露。
滕越道,“军中丢了兵甲,恩华王府却和偷兵甲的土匪有勾结,虽然眼下还没找到这些土匪将兵甲出到了何处,可这正是个捏住恩华王府的机会。”
这伙土匪流寇私下里有中间人替他们出售偷窃来的兵甲,这些兵甲军资都通过中间人流到了黑市。土匪出了事,跟他交易的中间人自然藏没了影。
不过这不重要,哪怕不能用兵甲的事情弹劾恩华王府,只说抓到了恩华王府的侍卫,他们便脱不开关系了。
至于那些兵甲到底流向了何处,滕越慢慢再找不迟,可眼下要先拿此事让恩华王府收敛一番。
他道,“本就有人想要弹劾恩华王府,在戍边重镇权势过大,我此番正给了他们一个由头。”
他道自己已经同军中要好的同僚商议过了,“王复响、孔徽他们手中还有旁的恩华王府行为不端的证据。恩华王在边关到处笼络人,未被他笼络去的反而受到排挤。这一次,若不亮出刀来,军中各级将领日子越发不好过。”
滕越让母亲不要担心,可林老夫人却并不觉得松快。
“我们虽然是顺了众人的意思,却也顶到了同恩华王府对抗的风头浪尖上来,正经同他们对上了。”
她一脸的焦虑,滕越一看便晓得母亲又犯了从前的心病。
他不由道,“儿子如今早已不是父亲当年的情形了,母亲何须如此忧虑”
这些年,他母亲只怕他重蹈父亲的覆辙,尽力到处交结,但若是一想到从前被人踩在脚下的日子,总还焦虑到睡不着觉。
这会滕越这般说,就听母亲道。
“但朝堂也不是从前的朝堂了。眼下权宦当道,万一机缘巧合同恩华王府联手,我们可就落了下下乘了。”
滕越听了这话就让她更要放心了。
“先前那位九千岁派人在宁夏屯点,来的人四处敛财不说,他们的人手还欺凌将士妻子,惹了众怒,此事母亲也都知道。但这将士,正是恩华王笼络的人手下的副将。两边的梁子其实早就结下了,只不过那位九千岁势头更大,恩华王也没什么办法。”
两边都是猛虎猎豹,滕越这些不欲与其为伍的,倒是站在了中间。
他说这次众人联手敲打恩华王,“说不定那位权宦也会趁机下手,若是如此我们反而剩了力了,母亲更不用愁了。”
但他说着,眉头微沉。
“只是此番为害的其实是那朱意娇。不过眼下也只好抓大放小,有她父亲恩华王在上,板子打不到她身上。”
可惜。
然而哪怕滕越已经同母亲,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林老夫人的焦虑却并未歇下。
她前些日写了几封信出去,这几天也陆续有了回音。但信里说得再好,不如当面同人言语。
滕越要同恩华王府这么明显得对着来,朝中能帮他说话的,自是越多越好。
她一直想要找机会去见几位夫君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夫人,不过尚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