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昊文官一贯的气质。
场中除过杨變,只有两人是武官。
一个便是权中青,他一张黝黑四方脸,浓眉虎目,相貌威严,眉心有深深的川字纹。身形高大粗壮,却因为有些瘦,有些瘦骨嶙峋之感,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气势。
另一人便是步军司副都指挥使褚修永,三衙除殿前司,另外两衙非战时不设长官,副都指挥使便是最高长官。
只是此人并不与权中青或杨變站在一处,也不与文官站在一起,独立在一侧,容易让人忽视。
方才在殿外,元贞只听得殿中言官争吵不休,其他人倒不见说话,那这些相公们是来干什么的
来福宁殿一路上,元贞都在想这事,现在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秦爱卿方才那话,朕听着不太顺耳,都知道民间百姓喜欢效仿大内以及那些官员勋贵之家,难道就因为百姓喜欢效仿,所有人便闭门不出,不能穿衣不能配饰”
姓秦的谏议大夫忙说“臣并非此意”
宣仁帝打断他“天灾人祸本非人愿,不想想如何善后安抚受伤百姓,反倒在此追究是谁之责。是元贞之责她不过在皇家筵宴上戴了件首饰,她怎知那妓子会效仿还是那杨變之责”
他指向杨變。
“事发之时他在当场,也是尽力救援百姓,还救下了元贞。诸位相公、栋梁、爱卿们,大晚上的叩开宫门,不议朝事,倒在此为了点小事各种争执,你们让朕说些什么才好”
宣仁帝说得甚是痛心疾首,惊得一众大臣哪敢再言,皆是一鞠到底。
“官家勿要动怒”
“官家顾念龙体”
这时,一旁的元贞也掩面抽泣起来“爹爹,女儿差点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你不知当时那情形实在太吓人,莫名其妙那灯架便塌了,人群仿佛疯了似的,又是惊叫又是乱挤”
她哭得声音极小,又挺直了脊背佯装坚强,显然是在夜市受了惊,回来又憷了这些夜半叩开宫门没事找事的大臣们。
宣仁帝心中怒火蹭蹭往上冒,温声安抚她“别害怕,我让刘俭先送你回去,再宣了御医来瞧瞧,你喝了安神汤,先睡上一觉。”
元贞擦了擦眼泪,乖巧地站了起来,任刘俭扶着往外走。
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脚步“还是不让刘都知送了,留他在爹爹身边服侍吧,女儿自己回去便是。”
显然她是顾忌此处还有这么多大臣,怕有用上刘俭的时候。
女儿无故受惊,又被人当面申斥,却还如此体贴细心,宣仁帝感慨之余,看下面的人更是不耐。
待元贞下去后,他蹙眉挥手道“诸位爱卿方才在此争论了半天,也没争论出所以然。时候也不早了,明日还有早朝,诸位爱卿都先回去吧,善后之事交给步军司和上京府衙便是。”
官家这般态度,一众大臣只能行礼后告退。
杨變闷声与义父一同往外走。
出了福宁殿,瞧见不远处廊庑下站着一个人,正好这时权中青正在与其他人寒暄,他往后撤了两步,绕开众人视线走了过去。
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跟。
走出一段,见避开了其他人的视线,元贞停住脚步,转身冷笑道“杨将军,你可真是好本事”
琼林苑那只知她去了夜市,却不知当时场面,所以不可能知道那名妓效仿之事。
大内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