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萧无忧自己饮了一口,低头渡给他,“就是偶尔有些无趣”
裴湛咽下茶水,将姑娘身上披着的外袍裹紧,目光从雪峰沟壑从移回地图,“还得无趣会。”
“全是悬崖绝壁,真要从这走,孤在这长安府邸别睡觉了。”见裴湛还在看地图,萧无忧不由趴在他肩头,喃喃低语。
卸了一身疲乏,享受夜声人静时见到他,难得的心安。
裴湛低眸看垂在胸前的一双素手摆出各种花样,慢慢游离覆上他唇口,探入齿间饶舌。
只低笑转身,两手一提,便将人抱往榻上。
一路边走边道,“臣未雨绸缪罢了,殿下宽心。也不一定这回用上,但总是需要长久之计。譬如数十年后,万一眼下臣服我们的突厥再生反心,而此刻我们却已经做好这处可突袭的准备,或者已经经营好这条行军线,在此布坊,便算是为子孙后代造福。”
“你这是从俟利发身上得来的启示”萧无忧靠在榻上解开他衣襟,戳了戳他健硕的胸膛。
“陛下交给您千斤担子,衡儿还小,臣总要为您分担些。”裴湛嗓音紧了紧,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还不累”
“这事怎会累”公主贴上他胸膛,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裴大人,劳你给孤解解乏”
凤屏鸳枕,兰麝细香。
娇花嫩蕊惹人疼、勾人采。
一场风雨停歇,裴湛抚平她眉间褶皱,慰她,“莫怕。”
伏在胸膛的公主睁眼水雾杏眸,看一眼,复有重新合眼。
两世至此,她终于品出一点细水长流的味道。
阴霾的二月已经过去。
只是萧无忧没有等到印象中三月春色烂漫、早莺争暖树的景象,早春的阴寒绵延至新的年月。
前头本定于二月二十七的议会,也没成,因为温孤仪依旧以生病为由告假,萧不渝便耐着性子不曾催促,给足了时日。
三月初五大朝会,萧无忧车驾从太傅门前过时,有意命人放慢了速度。
车帘掀起一角。
她看得清晰,堂中人已经穿上紫色官袍,凤池清波,倒还是昔日模样。
只是仿若清瘦了些。
温孤仪抬眸的一瞬,萧无忧也没避开,同他以礼见过。
车帘落下,她坐正了身姿,心中稍安。
然而当真不过一刻安心,半个时候后的早朝,让萧无忧彻底震惊且失望。
这日早朝议的自然是同东突厥联兵一事,除了因为卢焕身份特殊,同时保证其安全,故而有关他的事虽提,却不曾实名讲述,其余都是前两回在勤政殿中的论政总结、并无半点不同。
满朝文武至此,自是都赞成一战的。
温孤仪亦无异议。
如此便是调兵遣将的事了,萧不渝才要开口,借势收回虎符。
不料温孤仪已经执芴出列,自请领兵出征。
现成的理由,四年前他领军去过云中城,经验尚足。
一语出,满殿俱惊。
萧无忧握在座椅扶手的手现出一条青筋,指尖发白,指跟通红。
即便她说服自己他没有私心,但是要如何说服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的门客官员没有多余的心思。
两次论政而不顾,萧不渝连等他数日,亦不见他来表明心意。
更有甚至,裴湛欲夜探太傅府的那晚,亲眼看见太傅府竟有一处偏门,温孤曾经的门客,如在朝的部分官员,接二连三从偏门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