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靠近一些,就是这样。
直到次日,张肃和爱蒂丝刚刚精疲力尽地倒下,之后又被一声巨响惊醒。
砰
毁塌的床铺从中间断裂,床垫的填充物纷纷散出,天然乳胶、弹簧、海绵以及纤维棉都失去遮掩,中央的裂痕直抵地面。
“塌了。”爱蒂丝喃喃道。
塌了
凡间的器具,就是如此易损。
“多少钱买的。”张肃离开鲜红的被单,它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慢慢滑下去。
“36万円。”爱蒂丝披上一件素纱衣,走到窗边。
“我赔给你。”张肃下意识说。
“是我弄坏的。别想。”爱蒂丝看着远处。
此时天还未亮,城市笼罩在一层惑人的薄雾当中,好似平静又毫无威胁。
商业活动在此时短暂喘息,店铺补货,员工备料,车辆沉默地奔行。
而所有的广告灯箱、彩色斑斓的光影,都在这黎明破晓前选择了黯淡,销声敛迹,毕竟无可回避的骄阳将要来临,为尘世分享光明。
张肃迎着光明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他的力量增强一毫一厘。
“你来新东京多久了”爱蒂丝问。
“今天是第8天,还有6天我就要回安心院。”张肃说。
“好快啊。”爱蒂丝转头。
张肃看到爱蒂丝此时的表情格外天真和茫然,仿佛一个少女刚刚听到不好的消息。
“珍惜当下。”张肃捡起散落的衣物,走向房间附属的厨房。
那天是爱蒂丝为他做早餐,现在轮到他给彼此补充体力了。
厨具和货品都很齐全,张肃选好材料,拿起爱蒂丝的刀具切菜,他发现爱蒂丝手上拥有的锐利物极多,光菜刀都有十几款样式各异的。
咔咔咔咔张肃以一种富有节奏的速率切香葱和甜椒跟洋葱,刀刃在案板上发出悦耳的敲击声。台面是天然大理石,有着富丽花纹,而非家用的人造石。
他调制一大盆鸡蛋液,将其与葱和甜椒丁混合,在平底锅内煎熟,放入四条培根,鸡蛋的边缘先凝固,张肃用铲子把它们轻轻揭起,盖在尚未凝固的鸡蛋上,从边缘往里翻,这样就形成了鸡蛋卷。
爱蒂丝将生面包放进面包机里烤,然后对咖啡机稍微鼓捣一下,制作出2杯早晨的黑咖啡。
“不回去多睡一会吗”张肃问,“还要上班吧。”
“一种聚少离多的滋味在我心头蔓生,仿佛你的存在也只是漫长生涯中的瞬息点缀。从末日回头向今宵投去一瞥,收获的或许只是最单薄的吉光片羽。”爱蒂丝说。
“直观点。”张肃把蛋卷端给她。
“我还要。”爱蒂丝盯着张肃,随后她跪在地上,张开口,将拳头宽的蛋卷一点点塞进去,直接喉咙之底。
这事有瘾。
“该工作了,今天是工作日,你不去总部的话,人们会说闲话。”张肃上厕所。
“那你跟我来。”爱蒂丝去准备她的穿梭机,她还没走开,就听到张肃放水的声音。
那是何等壮观,哗啦啦的,雄厚、刺耳,像是一匹2000斤重的巨马。和这样的人长相厮守是一种幸运。
张肃用爱蒂丝的卫生间冲凉,虽然她不在,但这里到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拆开的沐浴露包装、未用完的口红、镜子上的唇痕,还有无处不在的浓烈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