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我,心头思绪如有千丝万缕在同时缠绞,心灰意冷的绝望,断弃情爱的决绝,每一缕思绪,都如紧绷着的琴弦,死死地勒着我的心房,勒得我渐要无法呼吸。
我是必要与云峥和离的,可云峥是侯爷之子,在权势之下,他不松口,我不可能与他正常和离、解除夫妻关系,除非除非我那相好地位高过博阳侯府,云峥既以权势逼我不得和离,我就只能用权势逼他与我和离
混乱的思绪中,梦境似更深了,似是天光忽然暗了下来,我沉入了更深的黑暗里,那里没有纠结的心绪与渺远的记忆,我渐无知无觉,心也终于无忧无怖。
从睡梦中醒来时,梦中事似是忘了大半,只残留了些零零散散的画面,记得云峥等我杀他时的眸光,似极了昨晚夜宴上那一眼,是雪覆幽焰,火熄烟消,死寂悲冷。
我揉揉头坐起身,想在心中为此略叹口气时,却也叹不出来。
不管前事如何,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云峥将尚长乐公主,我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敝履”。云峥既已“弃如敝履”,我又何故多想,眼下我有更为棘手的事要操心,那是要命的事,什么情天恨海的前尘过往,都先抛到脑后吧。
为萧绎拉拢朝臣的计划,因拉拢右相谢沉失败,折戟在了第一步。目前做不成事,就先求别出错吧。秦皇后生辰将至,皇室中人都得送礼贺寿,这送礼之事,可得小心着些。
首先与饮食相关的贺礼绝不可送,万一秦皇后凤体违和且非说是吃出来的,那晋王府可担待不起。
其次,与文字书画相关的也不能送。言能招祸,万一秦皇后“慧眼如炬”,能从萧绎送的书画礼看出什么不臣之心、怨恨之意,那我与萧绎在本就偏心的皇帝面前,是十张口也讲不清的。
最后,太过珍贵出挑显眼的贺礼也不行,萧绎如今的处世之道是低调、低调、再低调,他本人得泯然于众,晋王府的贺礼也得如此。
我想了又想,选了又选,最后从晋王府库藏里挑了件青玉竹凤纹如意
。虽然平庸,但也不出错,我就和萧绎商议着是否用这件青玉如意当贺礼,给秦皇后贺寿。
萧绎总是听我的,于是这件青玉竹凤纹如意就被精心安放在一只螺钿宝盒中,在数日后秦皇后过寿那天,被我和萧绎携入宫中,献给了秦皇后。
秦皇后今年三十有七,为表贤德节俭,在这非整十岁数的寿辰没有大办,就只宴请皇室中人,在宫中仪华殿中,用一顿家宴。
宴中我与萧绎自是极尽低调,边默默用宴,边看齐王与越王各种向秦皇后展示孝心,轮着番地上演彩衣娱亲。
论长幼有序,萧绎这先皇后之子被废太子后,该是如今的嫡长子齐王入主东宫,然而秦皇后更偏疼小儿子越王,似是相对来说,更属意越王成为太子,加之朝堂意见不一,皇帝也左右摇摆不定,故而如今太子之位还空悬着。
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可江山不好劈开一人一半,太子之位只有一个,亲兄弟也得争的。越王希望秦皇后全力支持自己,而齐王希望秦皇后也疼疼他这个儿子、勿多偏心越王,两兄弟在秦皇后的寿宴上自是各显神通,哄得秦皇后眉开眼笑。
然而秦皇后在宴上似是对两个儿子一样的疼爱,未显出偏心来,可在宴散时,却特意嘱咐越王妃扶着半醉的越王,小心照料夫君,未对齐王妃这般吩咐,而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