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那处庄子一两日便足够,”她说,“但我不喜欢来回匆忙赶路,我们就多住一日第一日去,第二、第三日查看各处,第四日回来,怎么样回来还有两三日功夫,若二爷还有敬重的尊长家里想去拜见,你我还能同去。”
每天只干活俩小时,也算放假吧。
而这些与崔家交情深厚、往来密切的尊长,她也迟早都要拜会,不如先与崔珏同去相见。
崔珏思量,算上出发那日,共有三日在京郊,想来在正事之外,也足够他与夫人休闲游玩,再教夫人骑马,便应道“如此很好。”
纪明遥更往榻里一瘫。
明天就出门干活了,今天当然更要休息啊
字不练了
她唤“青霜,把我没看过的话本都搬来”
婚前一月不能出门,新话本都是她成婚之前几天明远给买来的。这小子,很懂她的品味。
“是”青霜忙答应一声,往卧房过去拿书。
纪明遥又请崔珏给她再拿一个靠枕。
崔珏依言将靠枕给她,看见夫人把三四个靠枕都垫在身下,又左动右动好半日,终于找到了一个似乎很让她舒服满意的姿势。
他想起,幼时家中学堂养了几只狸奴。
有时读书习武之暇,他坐在廊下暂歇,总会看见狸奴翻滚、打架、亲热又在日光下躺倒。睡着的狸奴会在梦中惊醒翻身,醒着的狸奴也很会伸爪去拽垂下的枝叶自娱自乐。
窗台上宝瓶正养着盛开的鲜花,夫人方才的举动,正如花阴之下的狸奴。
可夫人躺好后,又很像、很像
崔珏按了按额角,才能想下去。
夫人她,真的很像每早翰林院前张婆婆推车上卖的麻花,还是那等,形状不甚美观的。
不过,那麻花香甜酥软,不但才入翰林的庶吉士,连掌院学士都常买上几个做早饭。
竟将夫人与麻花想在一起,崔珏更加不忍再看。
但夫人清晨以纪氏明点他的话尚在耳边,他不想再与夫人不快,只能移开视线。
张婆婆的麻花倒可以买些回来给夫人尝尝。
夫人已经挑出喜欢的话本开始看了。
崔珏走回长案边,想继续练字养性,却又看见夫人只练了一半的字也仍放着,连笔也只搭在砚上。
他静静地看了有一刻,才用平和的态度问夫人“字就不练了”
“不练了。”纪明遥正专注在话本里,过了片刻才回答,“二爷自己写吧。”
“这一句臣愚以为,如瑛言还未写完,才写到以字。”崔珏心平气和地提醒。
“下次再继续嘛。”纪明遥翻过一页话本。
“夫人的笔还没收。”崔珏仍未放弃。
便不提临帖习字须对古人笔墨心怀敬意,只这临帖未完却无故半途而废,便是他人生十九年从未有过之事。
至少夫人至少该把这句话写完
“笔没收吗。”纪明遥换一条腿翘着,叫人,“春涧,把我的笔洗了收起来吧。”
她眼神不离开书页,又和崔珏说“多谢二爷提醒我。”
崔珏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睛。
“二爷”堂屋有人回话,“大爷回来了,说现在就有空,请二爷过去。”
崔珏只能答应着“知道了。说我就去。”
他看身上衣袍无有脏污墨点,便与夫人说“我先去了。我的字不必收,回来还写。”
“嗯。”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