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骛望着那顶翠绿毛线帽消失在黑夜里,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像。
七十出头,有一双灰色的狭长眼睛,有人称呼他,白校长。
那就是白招行。
江骛不知李道为何突然问白招行,他不认识,但李道不会无故提起,江骛留了意,回身回宿舍了。
翌日江骛醒很早,这一次龙麟刚起床。
龙麟没开灯,抹黑洗漱完就无声关门离开了,这两天龙麟没跟宿舍任何人互动,但也没起冲突,透明人一样。
贺兰也透明,床帘始终拉着,面都没见着。
上学路上,雷填填没睡饱,眼睛肿着和江骛说“天都还没亮,那么黑上课时间太早了”
六点四十分第一节早课。
江骛没说话,两侧路灯静悄悄亮着,隔着一片腊梅林,远方就是禁区,山峰没有特别高,但群山在天将明了的天幕下,连绵起伏,白雾萦绕,是令人望而却步。
“江骛”雷填填在旁喊他。
江骛偏头,“什么”
“那座岛”雷填填声音都清醒了,“不会就是我们的坎院吧”
江骛往前看去,远处满岛竹林覆盖中心岛上,零星透出几缕淡淡的灯光,湖面仅有一座石桥可通行。
隔着满是萧条残叶的人工莲花湖对岸,则是大片灯火辉煌的现代高楼,读书声已然郎朗。
江骛回雷填填,“是。”
雷填填,“”
两人过了石桥,坎院小岛种满了竹林,前几日的雪未化尽,竹叶被沉甸甸的白雪压弯了枝,上坡的石梯积着雪,石栏旁是一条自高处流下的小溪潭,潭水覆着几片薄雪,毫无流动,看着死气沉沉的。
雷填填穿了一件到小腿的白色羽绒服,他哆嗦着问江骛,“有没有觉得上岛好像变冷了”
他话音刚落,一潭死水忽然荡起成片涟漪。
江骛额头落下一抹冰凉,他微微抬眸,微微放亮的空中,铺天盖地落下雪花。
又下雪了。
江骛,“嗯,降了7度。”
江骛抬脚上了石梯,雷填填裹紧羽绒服跟上他,好奇问“你查了天气预报吗”
江骛摇头,他的体感就是天气预报,零下三十度内,他都清楚记得体感。
上了几十石梯,又有一条悬桥,木搭的,踩上去有咯吱的声音,两侧都是竹林,身处其中,才知道岛上的竹子异常高,竹林在风雪里摇曳着,雷填填冷得牙齿都打颤了,抓住江骛的胳膊快步跑向对面亮有灯的几间小屋。
“坎院。”
过了桥,一块立着的石碑刻着两字。
雷填填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垂头丧气走向唯一开门的教师。
两层小楼,一楼有五间屋子,前方有一小操场,倒是五脏虽小,还有两个篮球架。
雷填填和江骛进去,教室里已经有几人了。
都认识。
龙麟坐在最后一组最后一排,趴着在睡觉,贺兰坐在中间组第一排,书本摊开在认真看书。
有脚步声,龙麟毫无反应,贺兰抬头瞥了一眼,见是江骛和雷填填,他又低头继续看书了。
教室可以容纳40个学生,江骛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雷填填也随他坐下。
陆陆续续有人来了。
看到教室的场景,无一不唉声叹气。
到六点四十,教室还没做满,一个夹着教案的男人走上讲台。
他抽出教案放到讲桌,推了推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