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使了个眼神,杜远便明白刚才听到的话,要全部烂在肚子里。
梅嫣仿若被一道雷电劈中,心中震撼,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宋荔非但不嫌她脏,还会像以前一样喊她巧儿。
这样的发现,让梅嫣心中激荡,恨不得把一颗心掏出来给出去。
余光发现有人朝她们靠近了来,望见对方一行人着巡捕服,梅嫣忙用眼神示意。
宋荔不解,顺着梅嫣的视线,对上一双透亮的乌眸,眼中似有一闪而过未来得及收敛的情绪。
陆承的视线在她面上定格了瞬,移至身侧的梅嫣“那日姚大榜与你在房中可有异样举止,或是给了你什么”
这话一出,梅嫣小脸白惨惨。
恩客和粉头同在一间房内,就算梅嫣辩解自己和姚大榜还没发生什么,恐怕也无人听信。
她是个风尘女子,按理说早已认命,这时候不该矫情,可偏偏梅嫣羞耻得浑身发抖。
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不留情面诘问,仿佛周围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见梅嫣脸色不好,宋荔显然跟她想到了,于是轻轻握住对方冰凉的手,鼓足了勇气“梅嫣与姚大榜并不认识,敢问陆捕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陆承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两人牵着的手,隐隐有将对方护在身后的架势。
心里纳罕,她不是很怕他吗,竟会为了别人出头
她的声音清晰如溪水轻击石壁,陆承觉得很是悦耳,刻意柔和了面部线条“我的下属们将姚大榜身上和住处搜了个遍,发现丢失了一物,与案情有关,必须寻到。”
原来是这样啊,宋荔提着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看向梅嫣。
既然不是询问私密,梅嫣也不做那套羞耻矫情,脱口而出“没什么异样,那日我们刚饮了酒,就见捕快踢开房门,冲进屋里”
“不对。”梅嫣一顿,歪头想了想,将头上的金钗拔下“那日姚大榜将这根钗子,簪进了我的发髻。”
接过金钗,不知他怎么捣鼓,竟拆了开来,里头是一把可收缩的钥匙。
找到了。
陆承面露喜色,带队离开。
走出几步,他突然停下,朝宋荔的方向看了眼。
见她低眸垂脸,便大步离开。
宋荔心里猜测着,上回芦苇荡的事儿,可能跟姚大榜脱不开关系。
好在事情了结,之后陆捕头应该不会经常出现在自己身边,老盯着她,怕她泄露秘密了。
天色将晚,两人逛完一圈市集,心情畅快许多,打道回府。
回春风楼路上,宋荔又买了若干面粉,一道带回去。
入夏后,鱼片粥的生意不如从前好了,她决定改做别的小吃。
吃过宵夜,宋荔把买来的面粉,添了清水和面,揉成面团后,放到一盆清水里进行洗面。
像揉搓衣裙一样的动作,洗面的过程中,盆里的清水逐渐浑浊,呈现奶白色,面团内的小分子颗粒融入到清水,剩下的蛋白质留在米黄色的面筋团。
洗好的面浆水和面筋团,倒入干净木桶,用草盖覆住,吊在水井里湃着,防止天气炎热变质。
做好这些,宋荔摸着黑回到住处。
这会儿大家已经睡下,她轻手轻脚爬上大通铺。
因为长期生物闹钟的惯性,听见公鸡打鸣,她立马睁开眼,掀被下床。
从水井里拉拔出木桶,倒出上面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