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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孙子柏提出精兵之策的时候,苏瑾言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当孙子柏将他的安排仔细说出的时候,苏瑾言更是双眼发光的看着他,连说妙计,这还是孙子柏从认识他到现在第一次看到他眼里是那样的璀璨。

    苏瑾言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京城人人艳羡的苏三公子,他光彩夺目,他意气风发,他思绪飞速转动着,以极快的速度分析着西南的现状和所要面临的问题,他激动的时候会双手一合发出清脆的声音,迟疑的时候又会皱起眉,他像是忘记了自己曾经经历了怎样糟糕的事,也忘记了他双腿残废的事实。

    孙子柏一边听着他说,一边附和着他,还能抽出几分心神为这样神采奕奕的苏瑾言而悸动着。

    “不知道京城那位这一次会怎么做。”

    苏瑾言忽又凝重起来,老侯爷最让人动容的是他的义,无论是对家国的大义还是对手下兄弟将士们的小义,都让人动容,可也正是因为老侯爷太重情义,这只怕会成为老侯爷最大的桎梏。

    可眼下天下大乱是必然,是形势所趋,这是谁也没办法阻止的事,无论是对京城那位无情又多疑的帝王,还是对手下这些将士,老侯爷都将不能再沿用他这几十年来坚守的情义了,乱世之下忠于一个昏君便只能是愚忠,而愚忠往往害人害己。

    乱世之下过于泛滥的情义也只会迎来灾难,老侯爷没法做到顾及所有人的生死,任何人都做不到,所以必然要有所舍弃。

    那些跟了老侯爷几十年的老弱病残就是要舍弃的,虽然这里的“舍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舍弃,老侯爷却是真真实实的需要做出割舍,从心里上做出的割舍。

    苏瑾言只希望老侯爷能想通这些,而后大刀阔斧,给西南那四十万大军来一个彻彻底底的大整顿,否则最后受到桎梏的只会是孙子柏。

    说起京城,孙子柏的神情也收敛了起来,按照他的计划,京城必然是要从西南调兵的,且估算着时间,只怕过不了几日京城的圣旨就能送达西南了,只是这个兵究竟如何调还无法定论。

    孙子柏问苏瑾言的意见,苏瑾言略微思索便道。

    “西南一直都是那位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他所忌惮的无非是老侯爷当初乃是匪寇出身,在老侯爷投效朝廷之前,其实跟匡义军比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

    “嗯。”

    “所以这次调兵,你完全是逼着他在做选择。”苏瑾言说着看了一眼孙子柏才继续道,“他忌惮侯爷却只能在私下,但匡义军他是真的深恶痛绝。”

    那么多年,要说再京城有什么大的禁忌,一是前大皇子一家的死,再就是这匡义军了。

    虽然双方他都忌惮,都不信任,但相比于明目张胆造反的匡义军而言,那位他除了相信老侯爷他别无选择,更何况孙子柏还将匡义军的事往夸张了说,不论是被偷了十多年的粮食,还是他们蓄意挑拨封地百姓企图一举两得之策让封地造反,甚至是那两个渗透到都尉府和州府的人,无一不在向皇上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匡义军这十多年的隐匿是在韬光养晦,他们已经发展到了无法估量的可怕规模。

    而越是这样虚实参半越是让人信服,京城那位也才会越慌。

    所以苏瑾言说,是孙子柏在逼着他做选择,且答案不言而喻,皇帝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从西南调兵是他唯一的路。

    但皇帝多疑啊,调兵的同时他必然要防着老侯爷,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让老侯爷回到西南。

    “老侯爷坐镇西南多年,只怕这一次也不能轻易离开,”苏瑾言笃定道,“皇上如此忌惮匡义军,所以这一次必然要大动干戈,我猜,他会从五位大将军之中挑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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