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将军,老身这孙子往日固然混账了一些,但也从未做过多么大逆不道或者天理难容的恶事,他也从未得罪过都尉府与州府的诸位大人,老身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何要如此害他,正如将军所言,世子离开封地绝不仅仅是侯府的事,更是整个苏城乃至整个西南的事,老身的孙儿既不痴傻老身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孝杰没想到侯府这位传说没什么文化的粗鄙老妇人竟然如此难缠,思路清晰软硬不吃,他有些懊恼的皱眉,而他身旁的孙子显则是明显有些急了,此事万不可功亏一篑,否则这一次万劫不复的就只有他。
“将军,硬闯吧,我祖母向来宠他无底线,不能再拖下去了,万一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我们都脱不开干系。”
唐孝杰将视线转向李显舟,只见他皱着眉像是在思索什么,但此时也只是惋惜的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老夫人,世子犯错殃及苏城,本将绝不能坐视不管,我不能让整个苏城都因为世子的顽劣而陪葬,今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一探究竟,倘若世子在侯府,本将亲自带领大家磕头谢罪。”
“但倘若世子早已离府,甚至离开封地,本将必然将其捉拿,亲自送往京城请求皇上发落,两位若是深明大义,本将自然求皇上宽慰,世子一人行为绝不牵涉侯府诸位,也不牵涉侯爷,可诸位若是执迷不悟,到时候世子所犯之罪诸位等同”
“得罪了。”
唐孝杰说完就一扬手,示意身后众人冲进去,所有人顿时举起刀剑长枪对准了侯府众人,缓缓逼近。
侯府众人顿时纷纷变色,不少人已经慌得浑身发抖。
“我看谁敢”
老夫人却是怒急了,她忽然扯过身旁一人的长枪,接着奋力抛向台阶下逼近的众人,那力道之大,足以让人想象她年轻时是怎样的英姿飒爽。
“老身的男人为了大尧为了百姓在西南守了二十多年了,他平定战乱,他剿灭匪寇逆贼,如今一把老骨头还在那鬼地方守着他为此与老身和孩子分隔两地多年未见,你们这些小崽子知不知道,老身与他已经十六年未见了,”
“整整十六年啊”
老夫人几乎声泪俱下,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悲鸣与愤怒,浑浊的眼底也染上了泪花,她撕心裂肺的朝他们吼着。
“你们知道边陲有多苦吗你们知道邻国的士兵有多凶残吗你们该知道的啊”
“可你们现在在做什么你们趁他不在要硬闯他的家,你们在污蔑他的嫡孙,你们要逼死他的家人,你们对得起他对你们几十年的守护吗”
老夫人的话让在场之人无不动容,侯府众人几乎全都红了眼睛,更何况都尉府的兵也是兵,他们的辛苦向来无人知,但他们知道他们的苦与远在边陲的孙家军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更何况眼前之人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妇人,她如此声泪俱下的控诉任谁见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于是一个个将士们举着刀枪的手忽然就迟疑了,脚下逼近的脚步也不自觉放缓了许多。
唐孝杰有些难堪,然而箭在弦上早已不得不发,若是继续再让这老夫人闹下去,到时候他必然成为不义的一方,哪怕最后确认了孙子柏已然离开封地大逆不道,他也将因此而受到诟病,尤其是看着手下将士一个个脸上的不忍,心里这股火就更急切了些。
然而还有比他更急的,那就是孙子显。
他明明是在拯救侯府的命运,是在解救他们被孙子柏牵连,可他们一个个却用杀人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种仇恨又鄙视的眼神让他难堪又愤怒,所以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证明自己所说都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