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长筠坐回来,一脸认真地凝视着他。
杜召喝了口酒,慢悠悠地道“有一回在舞厅,你带着那个画壁画的,还记得吗”
“嗯。”
“还没想起来”
邬长筠不吱声了。
杜召又提醒一句“殊途,同归。”
这么一说她就想起来了。
殊途,要是同归呢
归哪里
有你的地方。
她忿忿道“我以为你在调戏我。”
杜召轻佻下眉梢“也可以这么说。”
邬长筠别过脸,望向远方黑压压的山,不说话了。
杜召瞧她气鼓鼓的小脸,又凑过来哄“别气了,我老实交代。”
“别废话,快说。”
杜召指了指自己脸蛋“先亲一口。”
邬长筠一巴掌将他的脸推远“滚蛋”
第二天中午,他们带着旧衣服退房,准备拿到别处烧掉,免得将来给当地人造成麻烦。
走前,杜召到柜台问了句“有打火机或是火柴卖吗”
旅店老板娘正和隔壁烧饼店的老板磕着瓜子聊天,招呼道“有呀。”她翻箱倒柜找了盒火柴,抽出盒子检查一番,“呦,只剩下四根了。”
邬长筠问“够了,多少钱”
“不要钱,拿去用吧。”
邬长筠还是放了个铜板到桌上“谢谢。”
杜召收下火柴盒,牵着她走了出去。
旅店老板娘继续磕起瓜子来,低声道“看见没,就他俩。”
烧饼店老板娘走到门口,勾着脑袋看向走远的两人“是漂亮啊,男的也好看,头一回见这么俊的。”
旅店老板娘嗑着瓜子跟过来,同人一起朝街上望去“可不是,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昨夜里咚咚咚的,干那事呢。”
“你又听墙根了。”
“我可没,”旅店老板娘吐了口瓜子壳,“惊天动地的,给我都吵醒了。”
“这么厉害。”
“可不是。”旅店老板娘“啧啧”感慨两声,“一大早,天还没亮又搞起来了,半天没消停。”
“年轻就是好啊。”
第154章
这里的长途汽车和沪江的太不同了,说是公共汽车,其实就是辆大型马车两匹马在前面拉,后面拖着带棚子的四轮车,四面八方连块玻璃都没有,铁皮栏杆生了锈,一靠上去,摇摇晃晃的,整辆车全然一副随时要散架的模样。
邬长筠看向那两匹瘦弱的马,无奈道“我租的车还留在六阳。”
杜召难得略显紧张地看向她。
“放心。”邬长筠同他笑了下,“车牌被我卸了,车是租来的,就是要赔不少钱。”
杜召松口气,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我来赔。”
没人出镇,车里除了司机就只有他们俩,还有几箱干货和蔬菜。
邬长筠困得很,靠在杜召肩上睡觉,一路颠簸,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杜召却一路精神,欣赏沿途的祖国河山,不时看她一眼。
跑了近二十分钟,司机把马车停在村口,往里走去,吆喝了一通,问有没有人要上车。
不一会儿,他手提麻布袋,领了位老汉走过来。
杜召搭把手,将腿脚不方便的老人扶上来,一动间,把邬长筠彻底弄醒了。
她睁开眼,看向坐到对面的老汉,与人颔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