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今强忍后背与右腿的剧痛起身,手扒着泥墙往上爬,可坑太深,壁又直,怎么也爬不上去。指甲盖抓劈了,伤到指腹,血沾着泥,泥混着血
她试了无数次,精疲力尽地躺在坑里。
夜深了,温度骤降,露水冷若冰。
陈今今蜷缩成一团,好不容易干透的衣服又潮湿到里,冻得直抖。
好疼啊。
从里疼到外。
陈今今躺在手术台上,耳边是刀具相碰细微却刺耳的声音。
她忽然醒过来,翘首往前看过去,只见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扒自己的肚子。她四肢被束缚住,刚要叫,被捂住嘴巴,什么声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他们掏出一个个器官。
忽然,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医生摘下口罩。
是野泽。
他缓缓捧起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笑着对自己说“惠子,我要你的心。”
陈今今猛然睁开眼,周围很安静,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上方是熟悉的灰色条形天花板。
灯没开,房间有些晦暗。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双脚乱蹬,将身上的被子踢了下去,手背上扎着的针也脱落,缓缓流出血来。
百合听见动静赶紧来稳住她“惠子,惠子”
陈今今惊恐地盯着她,大喘气,去扒自己的上衣检查腹部。
白净完整的一块皮肤,没有刀痕。
“惠子,你怎么了”
陈今今平定下来,环顾周围熟悉的环境,却更加绝望了。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鬼地方。
她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崩溃地捶手边的病床。
“惠子,别这样,你还受着伤”
“惠子你怎么了”
野泽正好过来探望,见她连抓带揣的样子,上前搂住人“别激动,没事了,你得救了。”
陈今今却无助地嚎啕起来,这一刻,她倒宁愿自己死在那个乱坑里。
野泽身上是淡淡的皂角味,却熏得她头晕想吐。
陈今今不停地挣扎,手在他身上又捶又搡。
滚开,滚开,去死,去死吧
她用最后一丝理智咽下了呼之欲出的中国话,咬住内唇,活生生咬出了血。
压抑一个月的情绪,快让她得精神病了,只能疯狂地尖叫,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所有的痛苦宣泄出来“啊啊啊”
百合被她这个状态吓到了,呆呆地杵在床尾。
野泽回头对她道“镇定剂。”
“是。”百合慌慌忙忙去找药水,不一会儿,带着针剂回来。
此刻那细长的针变成了挖心剖肝的刀,百合也变成了丧心病狂的医生,仿佛在对自己笑。
陈今今抗拒地往后缩,往两边躲,把扎进皮肉里的针头都扭歪了。
野泽没办法,让百合叫其他医生过来,本来还想问问陈今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不想问了。
陈今今被两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死死按在病床上。
百合重新将镇定剂打了进去。
她竭力扭动着、痛哭着
一个小时、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那些惨痛的实验历历在目,被活剥皮的女人、烫死的孩子、被细菌侵蚀面目全非的男人、成千上万的老鼠和虱子
她用力地抓自己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