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家戏院新开张,生意不愠不火,请了位当红的青衣来唱两天,人流量瞬间上来了。
晚上,里里外外挤了个水泄不通。
邬长筠挑帘往座上看一眼,瞧见几个熟脸,没出去打招呼,放下帘子到后台晃一圈,乌泱泱的,吵得闹心。
她从后门出去,坐在外头点根烟清净会。
前头的戏唱上了,咿咿呀呀,清灵的嗓子动听得很,难怪最近红透大江南北。
她心算了比账,这价格请这名角儿来,不亏。
今个排的全是文戏,散场后,邬长筠叫小胡盯着点,便自己先回去了。
她叫了辆黄包车,往住所去,闲时看着一路街景,想起它从前的模样。
这儿不是租界,遭过轰炸,也重建了,和前轰炸完全不同。
不到两年,真是恍如隔世。
邬长筠租了一个小别墅,两层楼,六个房间,四人住。
田穗见她回来,提着煮好的花茶跟上楼“师父,喝点茶。”她长高了几公分,留了一头长发,也出落的圆润、漂亮许多。
邬长筠接过杯子喝了口,边上楼梯边问“老陈呢”
“半小时前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嗯。”邬长筠把空杯子递到后头,“太浓,下次少放点。”
“好。”
邬长筠抬手,示意她别跟上来,兀自往房间去,关上了门。
她换下鞋,脱了外杉,打开衣柜拿了条睡裙,刚关上,楼下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邬长筠没去看,拿上睡裙去洗澡,见人进屋“回来了。”
陈修原夹了个公文包“嗯,脸色不好,怎么了”
邬长筠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他“没事,洗澡去了。”
“好。”
邬长筠走进卫生间,将门拴上,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服,挂在绳上,她忽然想抽烟,又去衣服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
“卡”一声,着了。
外面的男人道“少抽点。”
耳朵真尖,邬长筠不想理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来,眯眼看着缭绕的烟雾后、镜子里到处是疤痕的身体。
腹部、双肩、后背长长短短,一共八处。
怪骇人的。
邬长筠背过身去,不想看,倚着冰凉的洗漱台静静抽了会,余光瞥到一旁架子上的报纸,随手摸过来扫两眼。
燃到烟蒂,她才转回来,打开水龙头,用流水灭了手里的火星,拿着报纸站到淋浴下,瞬间,密密麻麻的墨字晕得面目全非,徒有一个大字若隐若现舟。
她仰面朝着喷落的水流,紧紧攥住湿透的、无形的报纸,将它揉成团,随手掷入不远处的垃圾篓。
邬长筠洗完澡,陈修原也发完报,从暗室出来,拖柜子挡住门,见她湿着发,随口道“擦干,降温了,小心着凉。”
邬长筠不想擦,拿瓶酒到露台上坐着,任风吹干。
坐了不到一分钟,陈修原走出来,将一块浴巾搭在她肩上“擦擦吧。”
邬长筠没吱声,敷衍地揉几下。
陈修原将她的酒杯拿远些“少喝点。”
邬长筠这才睨他一眼,笑道“你真啰嗦。”
陈修原坐到圆桌另一边“刚回来,还适应吗”
“我喜欢湿一点,那边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