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坏、再蠢,到底血脉相连,他心虽狠,还是嗜不了家人的血。
心情糟透了,去医院的路上遇到个花童,杜召随手买了束,拿回病房。
门口还守着两位巡警,他吩咐人离开,推门进去。
邬长筠还在数钱,低着头,一脸认真,将一百个大洋放一摊。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情忽然又好了。
杜召走到床边,把花递过去。
邬长筠连头都没抬,满眼满手满脑子都是钱。
杜召坐到白解床边,刚要说话,白解拉住他“别,刚才我打岔,她数错了,差点骂死我。”
“这么凶。”
“太凶了,我都不敢还嘴。”白解瞧他手里那鲜艳的花,明知故问,“你还会买这玩意呢,送我的”
“安静”吵死了邬长筠一走神,又数岔了,气得捶被子,重新数。
杜召见她气呼呼的模样,不禁扬起嘴角。
白解看他的笑容,摇摇头,躺了回去。
完了,出大事了。
房里闷,杜召时常出去在附近走动。
夜里睡不着,他到走廊上,立在窗前抽烟,烟燃尽了,又看着夜色发呆。
他站了许久才回去。
病房里的两人都睡着了。
杜召悄声走到窗口,看到邬长筠身边全是大洋,身下还躺了几块,被子一半搭在腿上,一半掉在地上。他替她盖好被子,顺手抓了两把大洋,放进她数好的袋子里。
杜召坐到沙发上,注视她的睡颜,这么安安静静的,又是另一种感觉。想起她数错钱时愤懑的样子,心里就莫名乐得慌。
怎么就这么爱钱呢
昨夜睡得很沉,杜召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病床上空空的,邬长筠不见了。
他腾地站起来,叫醒沉睡的白解“人呢”
“什么”
“邬长筠呢”
“不知道啊。”
杜召忙走出病房,到处寻人,问遍医生护士,才知道邬长筠去楼下大院了。
他找过去,只见人坐在轮椅上,正晒着太阳。
杜召松口气,这么好的天,心情也变得明媚起来。刚要过去,看到一个穿病服的男人走到邬长筠身边,笑着同她说话。
他的脸不知不觉又沉了下来。
邬长筠不想理睬这个贸然搭讪的陌生男子,装聋作哑,全当没听见。
正烦着,轮椅被人向后拖,她回头看去,是杜召。
杜召把轮椅拉到身侧,手搭在靠背上,耷拉着眼皮,目光不善地审视来路不明的男人“干什么的”
男人见此人冷着脸,瞧上去不好惹,悻悻地走开。
杜召又质问邬长筠“你下来干什么”
“晒太阳。”
他把轮椅转了个方向,叫邬长筠正对着太阳“晒吧,好好晒。”
晨光亦刺眼,邬长筠别过脸去,要转动轮子挪开,不料杜召用脚卡住轮椅,叫她一动不能动。
她仰视男人“回去了。”
“不回,多晒会。”
邬长筠没辙,干脆放弃挣扎,闭上眼睛背靠轮椅,反正自己舒舒服服地坐着,他要站就站着好了,累的又不是自己。
杜召俯视着她,先前受伤留下的疤痕完全淡去了,嫩光光的脸上如今一点瑕疵都没有。温暖的晨光为毛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他瞧着她那弯长的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