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瑛被李天王关在玲珑宝塔十日有余,期间也逃脱过,惶恐颤栗之下的记忆深刻无比, 她自然认得。
“这就是云楼宫的法印。”
但说完这话,杏瑛难免神色复杂,盯着喜恰的表情看。
喜恰一整个无动于衷,并且十分迷茫“没听过的地名儿”
她什么时候去过天庭了, 杏妖还能在那什么云楼宫撞见她, 还被她所救她一个灵山名不见言传的小老鼠精,究竟还有什么坎坷且不记得的经历,实在离奇万分。
“罢了。”见杏瑛也是一副忐忑神色,喜恰叹了口气, “想不通的事就先不想了,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也不是她不愿想,喜恰每每深思之际便会头疼难耐,为了让自己不遭罪,她决定往后都要对这些事淡然处之。
杏瑛见她毫不在意, 自己那点心细踌躇反被噎住。
“好”但这也是好事,忘便忘了, 总比记起来反生了愁绪好, “话说,恩人可有什么喜欢吃的杏瑛下次拜访一定带来。”
喜恰砸吧砸吧嘴,山下地涌村做的饭菜就挺好吃的, 有一点云楼宫仙厨的
她步履一顿。
杏瑛也停下脚步, 翘首看她“怎么了”
“我好像想起来了一点”
这莫须有的记忆便是这样,你仔细琢磨便琢磨不出,不经意又跳入你的脑海。喜恰嘶了一声, 虽不是自己主动想的,头还是会隐隐作痛。
朦胧的记忆里,楼阁台榭皆遥远又飘渺,还异常的高大,原是她化作灵鼠躺在一个少年的手心里
少年启唇,说多给她备些好吃的来
“啊,我想起来了。”喜恰瞠目,朱唇也不自觉微张,“我好像拜过云楼宫的神仙做义亲,难怪你在云楼宫见过我。”
记忆里的小少年貌似就是她的什么义亲,这样看去似乎对她还挺好的,但多的记忆也没有了。
恍恍惚惚里,喜恰又想起自己在灵山被贬的经过,有一对父子在佛案前垂首,佛祖大法说着她听不懂的佛理,然后神仙父子俩点着头,老神仙就说要认她做义女
然后她眼前一黑,人已在凡间了。
杏瑛并不知道这事,微微一怔,并没有说话。
“原来我还认过义亲。”记忆太错乱,喜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叫自己清醒一点,“那是不是得孝敬孝敬”
她是个知礼的妖精,虽然如今对这义亲印象不深,但总归是门亲缘,于礼于义
“喜恰妹妹,你莫非有意去天庭拜访”杏瑛迟疑开口,“但天庭并不好去”
喜恰琢磨着怎么孝敬,闻言一顿,偏头看她“我已被贬下凡,如何好去拜访呢立个牌子意思意思咳,只得立牌寄托思亲了”
从前一贯怯弱的小白老鼠精,又是生在不凡之界,比之杏瑛更清楚明白被贬下界的意义。
不管是从灵山被贬,还是从天庭被贬,她好似都回不去了,并没有太大区分。
那点时有时无的记忆一想起来就会痛,却更能说明这些从前,并不该去想。
杏瑛竟也读懂了喜恰的意思,怔愣片刻,看着她一挥袖,洞府里瞬间变出一张案几并着两个牌位。
喜恰甚至有些兴致勃勃,拎起裙摆就走至桌前,又一顿“两位义亲,叫什么名字呢”
李天王吗那另一个是谁
看着空无一字的牌位,杏瑛也走上前,沉默一瞬应答道“若你的义亲当真是李天王,另一位应当就是天庭的三坛海会